“你还以为我食言不回来了?还是以为我……”
还未等司马懿的话说完,张春华赶紧伸手捂住了司马懿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不许胡说!”
见张春华居然如此紧张自己,司马懿感觉心头一丝暖流淌遍了全身,全然驱散了连日冒雨赶路所沾染的寒意。短暂的愣神后他笑着伸出手用食指关节刮了下张春华的鼻梁:
“傻丫头,我还没有达成心愿,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死呢?因为这段时间的雨让道路很难走,所以才会这么久到。”
张春华从没有和司马懿有肌肤上的接触,方才司马懿刮自己鼻子的时候自己仿佛全身被雷电击中了一半不得动弹,忽然间心跳加速、脸颊又红又烫的她只能呆呆的的站在不知所措。
低头之余,张春华发现司马懿虽然穿着蓑衣、戴着箬笠,但是身上还是湿了一大片,尤其是双脚因为踩踏泥泞的路面,居然右脚上的鞋子都不翼而飞了,看起来简直就是个泥腿子。
细看之下张春华发现司马懿的□□的右脚虽然沾满了淤泥,但是这黑色的淤泥之中居然会有红色看起来十分的显眼,很快她就看到了这红色还在不断的向周边扩散:
“你的脚……”
此时的司马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脚,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鞋子已经不见了,他挠了挠头憨笑道:“我还真是粗心,自己的鞋子弄丢了都不知道……”
而张春华的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画面当中所显示的是司马懿手握书简躺在树下阅读者,而自己那个时候似乎还很小,忽然从篱笆外飞来了一颗石子打在了司马懿的头上,司马懿的额头瞬间受伤流血,可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直到血滴在了竹简上影响到他看字他才发现自己受伤……
情急之下张春华下意识的伸出双手用力抱住了司马懿的肩膀摇晃了两下:
“你怎么总是这样?自己受伤都没有察觉,万一被淤泥沾染伤口更严重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司马懿和张春华都呆住了,两个人都为张春华奇怪的说话方式感到诧异,张春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很不可思议:
“奇怪,我为什么要说‘总是这样呢’?”
而司马懿也注意到了张春华似乎已经开始渐渐回忆起有关于自己的记忆了……
和袁熙取得碰面后,司马懿便将自己所知曹操的动向告诉了袁熙,袁熙点了点头后:
“我们这边也按照你的计谋,在令支、海阳一线布置了防线,曹操若是冒雨强行进军的话我们便可以逸待劳,将他们一举击溃。前日收到土垠方面的密报,曹操已经撤军了。”
司马懿伸手摸了摸下巴沉思道:“按照我们先前的筹算,曹操在进攻土垠失利后必然会发现自己已然打草惊蛇,我们这里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就算是雨停了他也没有办法达到先前的战略目标,强攻不是上策,所以他才会将人马撤回。”
“幸亏听了你的,要不然我们在无终和他开战的话,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抽身布防了。”
袁熙因为事情进展顺利为此总算了松了一口气,他双手撑在沙盘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们和蹋顿的主力全都放在了辽西,就算是正面作战也不会怕他们,可曹操却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我想根据你所说的那样,恐怕那些先前不主张远征的文臣武将又会给曹操压力了,该他头疼一下了。”
虽然一切都在按照司马懿的计划走,可是在无终的时候郭嘉已经全然看穿了自己的图谋,所以依照自己对郭嘉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到底郭嘉会怎么做呢?
连日来军事上的无作为使得曹操面临极大的压力,此次他出征乌桓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如司马懿所料,自许都而来的大量朝廷书信都在质问曹操的出征进度,尤其是以孔融为首的“拥帝派系”连连向刘协上书恳请下令让曹操退军,以免徒耗军力士气。
可惜的是曹操此次只带了郭嘉和陈群两个谋士,郭嘉忽然病重以致昏迷不醒,曹操苦于内忧外患的压力,眼下也只能询问陈群的意见了。
本来陈群自入曹营以来很少发表意见,可是这次刘备行刺已经让陈群心中对刘备仅存的念想荡然无存,他也打算心无旁骛的为曹操效力。只是司马懿和郭嘉已经约法三章,自己如果为曹操献策就是帮助郭嘉对付自己的义弟,这让陈群左右为难。
“依在下之见,还是等军师先生康复之后再行计议吧……”
为了不给司马懿造成额外的困扰,陈群将献策的重任推给了郭嘉,可是曹操最在意的恰恰就是郭嘉的病情:“我也知道奉孝所出的计策从没有疏漏,但是我看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支撑下去了,况且辽西至辽东之间气候恶劣,我现在正在考虑安排他回许都养病。”
“那可不行,出征辽西是我极力劝您的,现在目的还没有达成我怎么可以走呢?”
就在曹操刚刚将自己想把郭嘉送往许都、远离前线的想法诉诸行动时,郭嘉居然出现在门口,这令曹操和陈群吃惊万分,诧异之余陈群心想郭嘉简直疯了:
“你……你的身体……”
此时的郭嘉虽然看起来身体状况仍旧很令人担忧,但他那一如往常的笑容给人以莫名的安全感。连本想立刻安排人强行送郭嘉回去休息的曹操,看到郭嘉那自信而又从容的笑意也情不自禁的咽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