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独自跪在泥污里、血泊中,压住少年血涌不止的伤口,用嘴咬开药瓶,他亦试图说服最能做决定的人:“他本性不坏的,他刚才明明能杀我,但他收手了!他知道我是医者,活在世上能救千千万万的人,所以没有杀我!各为其主罢了,没有对错……金创药!再给我金创药!”
那包中明明还有药,伸出的手却空悬好久,他焦急扭头相看,却见童子愣怔抱着他的随身小包。
他即刻红了眼,嘶声吼道:“快给我!”
童子惊动,却抱紧小包后推两步,躲到巨门星君的身后去了。
“你……”
“小药仙。”
说话的人是巨门星君弗桑,他清和文雅的面容上凝着几分悲悯之色,但他说的却是:“小药仙,该走了。”
那一瞬间,有如天塌地陷。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位“人间佛”:“巨门星君,你的慈悲心呢?”
弗桑低头微微叹息,道:“他半途调转剑势,是因为破军击他虚防的后背,他必须全力迎敌,而你,相比之下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对他半丝威胁也没有。”
“不对!不对!他是在受到袭击之前停下的,他不想杀我!”
“争论此事,有何益处?他就快死了。”
“不……我能救他!我能救活他!药给我!”
但,没有皓月君的首肯,谁敢?
童子不从,愈往弗桑身后躲藏,无论怎般威吓都无用。
绝望之下,他将眼望向景越辰:“皓月……”
那人却在他面前举步离开了。
所有人都跟着离去。
只有破军走在最后,支使了一个小弟子留下来照应。
白连记得,自己虽是白家幼子,但从来被众星捧月百般呵护,他自小性子要强,遇到再大再难的事都不曾落过泪,可是今日,他悲伤落泪,因为他想救一个人而不得,并非是自己学艺不精,而是他甚至连尝试救人的机会都没有。
不能止血,人如何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