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话很逗,被调侃的人也迅速反击,跟林天打招呼后就各种揭老底,说猴子那年偷喝酒被他爸吊起来打,那年偷看杨寡妇洗澡被抓住拔光了展览,那年偷西瓜被二丫追得跳了河……这在农村算是最温柔的调侃,即便是女人也能说出更过分的话。
气氛热闹,所有人开怀大笑,林天很想踹猴子一脚但还是忍住了。
猴子就是猴子,真机灵,他知道林天不可能真生气,大老爷们,哪有这么开不起玩笑的。
对猴子的安排,林天感觉一阵头疼,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大家打招呼,尴尬是尴尬了一点,但确实勾起了很多童年回忆。
眼前一张张诚恳的脸庞,一句句问候的平常话,都让林天心中泛起暖意。
林天坐上桌子,被大家围着聊起家常,林天根本不用找话,因为大家都很热情。
那谁跟那谁结婚了,那谁跟那谁离婚了,那谁又发财修了楼房,那谁的姑娘考上了名牌大学,那谁中了五百万去城里买了房子讨了媳妇,那谁被车子撞掉了一条腿……
林天身在其中,一起聊着笑着,时而感叹,时而附和,爱恨情仇人生,悲欢离合时代,兴衰成败群相图。
一边是脑海里的回忆,点点滴滴被打捞起来,他家原本没什么亲戚,平常家里有什么事,都是邻居们帮衬,他打心底很感激这些人,他们都很平凡,也都有各种缺点,比如小气,自私,好赌,贪财,粗鄙,目光短浅……但最终,这些缺点掩盖不了他们的好,林天觉得他们很可爱,就算是猪头皮那样的混蛋,林天也没想过置他于死地,就是这个原因。
另一边是离开这些年的经历,成就了现在的他,回忆起来,除了感恩别无其他,村子还是这个村子,一切都变了样,孩提时代那些快乐忧伤,已化成桌上的闲话,融进酒里。
罗员外抱出一坛酒,大呼小叫道:“老板,我们的烤全羊呢?赶紧上,对了天哥,那年我爹埋的女儿红,现在终于排上用场了,这酒老香了。”
猴子当场揭穿他:“放屁,你姐罗玉凤娃都生了,女儿红早喝了,你想懵老子。天哥,还是喝我的八二年茅台,这酒现在卖十多万一瓶,我爹珍藏多年舍不得喝。”
罗胖被拆穿也不示弱:“猴哥你可拉倒吧,这酒要是能卖十多万,你爹烂赌候早卖了,还轮得到你。天哥,他这酒一看外包装就是后期做旧,八二年茅台,我呸,还不如说八二年拉菲。”
旁边谭莉娜听得笑喷了:“我说你俩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来来来,这酒我来请……阿彪,酒呢?”
“来了老板。”
阿彪笑嘻嘻抱着白酒出来,另外几个保镖也一人抱一箱走起,一个个西装革履黑墨镜,那叫一个牌面。
“我也不知道大家喜欢喝什么,几种酒都弄了点,下午才从我酒窖运过来的,白酒一箱,红酒三箱,价钱不说,敞开肚皮喝。”
话说完,两个伙计抬着大铁板上来,整只羊烤得油光香脆,大家伙都快流口水了。
谭莉娜坐在林天身旁,居心叵测。
“天哥,你想喝什么酒,我陪你啊。”
“我无所谓,都行,先吃菜比较好,对了,猴子,咱们直接上手还是走流程,你来说两句?”
猴子敲了敲杯子:“那我先说两句,说完咱们再动手。”
“各位乡亲父老,各位帅哥美女兄弟姐妹,咱们今晚为什么聚在一起呢?因为咱们琨山村双喜临门!
大家都知道,土豆哥跟嫂子后天结婚,这是第一喜。天哥衣锦还乡,这是第二喜。
此情此景,我很想吟诗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