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反反复复,这样的话,怀渊对他说了一万年,再坚硬的石心,也被烙刻地痕迹斑驳,伤痕累累。
&esp;&esp;面对自己一手教导出来,这样乖巧的孩子,要说不舍,并非一点没有。
&esp;&esp;但……怎么能比的过那个让他等了几十万年的人呢?
&esp;&esp;怀渊站在浮岛崖边,望着万里晴空,叹息一声。
&esp;&esp;到底是在人间滞留久了。
&esp;&esp;他这样的人,竟也能生出感情。
&esp;&esp;但一想,奚玄卿一颗石头都能疯狂地爱上一个人。
&esp;&esp;他也差不离……
&esp;&esp;怀渊不禁轻笑,喃喃自言:“我们师徒,当真一个德性。”
&esp;&esp;奚玄卿在涅槃劫世界中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偏执的爱恨,病态的占有欲望,还是无计可施时,只能以自毁来讨好仓灵,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esp;&esp;他们都是疯子。
&esp;&esp;只不过,奚玄卿想到的是损毁自身,去弥补。
&esp;&esp;而他……
&esp;&esp;他没资格自毁,也不敢自毁,更不能自毁。
&esp;&esp;倘若,奚玄卿那时候没看穿“补天漏”一事是假,有蹊跷。
&esp;&esp;他还肩负着以身相殉的使命,这条命不属于他。
&esp;&esp;在天下苍生,和爱人面前,只能选择救一个的时候,奚玄卿要如何选呢?
&esp;&esp;怀渊:“真遗憾,可惜啊……”
&esp;&esp;他没机会看见这一幕了。
&esp;&esp;怀渊下了空悬洞,正准备朝奚玄卿曾住过的那个小院走去,便被浮岛下苦等一夜的司晨拦住。
&esp;&esp;他一见怀渊,便拽着身侧的凤翎跪下。
&esp;&esp;膝行到怀渊面前,额头重重磕下,撞击在碎玉石砖上,磕得青紫。
&esp;&esp;说好听点是虔诚,说得难听,便是像条狗一样没有尊严。
&esp;&esp;“求尊上救命!”
&esp;&esp;怀渊垂睫,乜了眼那浑身包裹着黑纱的人,大半张脸都掩盖在头纱下。
&esp;&esp;凤翎没见过怀渊。
&esp;&esp;但知道他是奚玄卿的师尊,不但帮司晨救了他的命,当初甚至没有揭露过他身份。
&esp;&esp;怀渊天尊法力通天,能不知道他只是一只乌鸦吗?
&esp;&esp;不过是没有揭穿罢了。
&esp;&esp;无论原因如何,凤翎觉得怀渊对他没有敌意。
&esp;&esp;他带着好奇,抬眼去看面前的人。
&esp;&esp;四目相对,正好撞上。
&esp;&esp;见对方眉目微蹙,面容漠然,凤翎心底一惊,被强压威慑地浑身轻颤。
&esp;&esp;司晨低骂他:“你什么脸,自己心底没数吗?岂敢玷污尊上的眼?”
&esp;&esp;说着就扣着他后颈,使劲往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扣。
&esp;&esp;额角一疼,磕得凤翎头晕目眩,一股热流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