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点点头,继续看着窗外形势。就在此时,凤楼商船另一侧停着的昌隆号上也跃出十来个人,皆是身着灰布劲装。
方才那昌隆号一直停着,十来个工人在那里装卸货物。赵锦绣也曾密切注视,但没发现那些工人有何异常。
正在这时,船颠簸了一下,赵锦绣想到是有人在船下动了手脚,难道江伯没有斗过这些人,遇害了?
赵锦绣心里一凉,之前怎么就鬼使神差答应小白了,这下赔上凤楼兄弟的性命该如何是好?自己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明明是这男人轻薄在先。
赵锦绣在这犹豫烦躁的之间,那昌隆号上的十来个人一跃跳过来,皆落在窗外的甲板,手持明晃晃的刀。
“你的人?”赵锦绣连忙问。
“显然不是。”小白将赵锦绣摁到一边的凳子上,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塞给赵锦绣,自己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把刀,就要跃出去。
赵锦绣突然怕这刀剑无眼,情急之下,猛然起身,从背后死死拖住小白,急切地说:“暗箭难防。”
小白一下子怔住,只那样站着,这回,倒是没有嬉皮笑脸,只是轻轻地说:“我不出去就是。”
赵锦绣这才发觉自己失态,放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到一旁,那些人皆是要冲进船舱来。
小白将赵锦绣一拉拽在身后,一手持刀做防备状。岸上的西门瑾自然不会让这些人得逞,北地狼族的百步穿杨不是盖的。
这一刻,箭如雨,纷纷而来,血腥顿时弥散在空气中。这浓郁的气味唤醒记忆,记忆如同飞快倒退的电影镜头,初遇许华晨的那晚,月如霜华,青草的气息混杂着血腥味;穿越过来那晚,被齐眉打落山间时,那四野的植物香里也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
生平最怕受不得血腥味的赵锦绣只觉得胃部一阵阵难受,不由得蹲身下去呕吐。
小白没想到坚强的赵锦绣居然怕血腥。唉,毕竟是女人,平素里如何张牙舞爪,却终究是女子。
他心里生出几丝的怜惜,蹲下身,想要将正在呕吐的赵锦绣抱入怀中。
赵锦绣很警觉,一闪身,用衣袖捂着嘴,恶狠狠地说:“你赶快搞定这里,起航,凤楼的所有损失,你都要赔偿。”
“是。”小白瞟她一眼,适才萌生的怜香惜玉之心瞬间消失殆尽。
毕竟小白在这里进行了精心部署,加上西门瑾带的人全是精英,局势很快被控制。旁边几艘大船也被西门瑾的人上去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的异常,这才放了一把火将那些船烧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在猛烈的江风中很快就淡去,赵锦绣平复着心情,站在甲板上看着泛红的滚滚江水,紧蹙着眉头。
江伯和纤夫一个都没有浮出水面,怕是凶多吉少吧。
自己到底是低估了下棋的代价。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单单是指战场上,任何一局棋,只要有利益的存在,就会有所牺牲。
亏自己还在商场上混迹这么久,竟是糊涂了。这般答应小白,赔了这十来个人的性命。
突然,有人从水中跃出。赵锦绣吓了一跳,连忙往后一退,那人一下子跃上船来,竟是江伯。对着赵锦绣呵呵一笑,道:“老朽让三公子担心了,那几个人倒着实是好手,费了一番功夫。”
接着,凤楼的十来个纤夫也是跃上甲板,那身姿轻盈得让赵锦绣觉得这些人分明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赵锦绣见到人一个不落地回来,松了一口气,淡淡地说:“开船吧。”
江伯应声,带着纤夫前去打点。赵锦绣不经意地看那江中,有尸体远远地漂走。
“凤楼真是卧虎藏龙。”小白在一旁感叹。
赵锦绣听得这话,也是一怔,像是想到什么,却又不愿露出任何神色,转身就往船舱里走。
小白也跟进来,站在赵锦绣面前,低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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