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五年前,他带回了玄子苓,交给了自己的忠仆玄大叔抚养。
而那一年,太傅挂印辞官,官家百般挽留,奈何根本阻挡不住太傅南下归隐。
那一年,京都同样血流成河,科举舞墨一案,震惊大尧。
谁也不知道,太傅离京前一晚曾深夜到访舒家,和王来招彻夜详谈,直到东方即亮。
太傅走后,从来不动声色,闲适淡然的王来招大哭一场,之后消失了半个多月,这才带回了玄子苓。
她莫名有些不安。
“我去找太傅。”她忍不住站起来,焦躁不安地说着。
叶景行摇了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明真先生此番入狱若不应公,而为私,是为何?”
他几乎锐利地问着。
舒云宜冷冷地看着他。
“明真先生被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徐徐引导着。
“去哪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出去了?老师出门两天。”
“两天最远不过到渭河?渭河附近的事情我可以很确定地说,渭河到京都方圆百里,最近没有任何异样。”
舒云宜迷茫地看着她,电光火石间,有一点异样一闪而过。
“你知道太傅对当今官家而言是什么吗?”叶景行手中的竹笛扣在桌面上,淡淡问道。
“恩师。”
舒云宜谨慎地说着。
“当今官家幼年在冷宫长大,性格孤僻,幸得当时为国子祭酒少卿的江轩庇护,躲过先帝末年夺嫡大案,最后被太傅一路扶持登上帝位。”
叶景行不动声色地解释着,短短几句却带着意犹未尽之意。
“官家待他如师如父,敬爱有加。”
他咬着最后几个字,重重说道。
舒云宜脸色一变。
王来招和江轩在玄明堂不欢而散,太傅回去后明显脸色不好。
太傅体弱,这般大动干戈,身体必然受不了。
“太傅身边有黑衣卫贴身保护,乃是官家直属,独大尧独一份。”
舒云宜摇摇欲坠。
“可,可太傅性格必定不是牵连他人的。”舒云宜咬牙说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为何不是这样的人,官家为他曾连杀十位御史,八位太医。”
叶景行浅色的眸子半敛着,冷淡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他而死便是他之过。”
舒云宜脑子混乱一片。
“可太傅不是这样的人。”
她想起老师,有想起当年第一眼见到太傅时的模样。
“老师说过,他最是心软,这才落到如今的境地。”
叶景行不说话,屋内陷入沉默。
“我想去试试。”良久之后,舒云宜坚定而清晰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