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副校长敲了敲桌子。
“好好好,说正事。天啊,你现在简直跟昂热没什么区别,难怪别人说两个人呆久了会有夫妻相。”庞贝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像是要茶楼里要说书的先生,还不忘吐口槽。
“你知道所谓的‘天堂事件’的具体发生时间吧?”庞贝说道。
“具体的年份不清楚,只知道是18世纪中叶。”
“准确的说是1745年,那可是个要命的日子啊,工业革命还没开始,英国还是乔治三世在位,美国还没打独立战争,中国还是那群剃光半边头只留小辫子的满人统治。。。”
“够了,我不是来上历史课的,我对当时的政治格局没有兴趣。”副校长打断了庞贝的喋喋不休,这货总是可以在不知不觉间让话题飞到外太空,不及时打住简直没完没了。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群家伙要洞开天堂?尼德霍格到底是情况?”
“哎,你听我说啊。”庞贝被打断倒也不着恼,只是微笑。“你知道‘亚特兰蒂斯’吗?”
“亚特兰蒂斯?”副校长抬起了眼睛,“那只是一个传说罢了,虽然记载在柏拉图的《对话录》里,但是那也只是一个传说,柏拉图说它一万年前沉没在直布罗陀海峡,但是后人就是翻遍了那一片海域也没找到半个影子。”
“bingo!可以称得上是标准答案。”庞贝打了个响指,“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亚特兰蒂斯是存在的,一万年前它确确实实耸立在世间,唯一不好的就是。。。。它不是人类创造的帝国。”
沉默再度降临,但是岸边的晚风压不住突然响起的狂躁心跳。
“什么意思?”副校长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半晌之后才一字一顿的说道。
“亚特兰蒂斯应该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它不是人类创造的帝国,而更可能是龙类的帝国。”
“为什么突然说起亚特兰蒂斯?”
“因为它的存在可能不仅仅只是一个伟大的帝国或者一个不朽的文明这么简单的事情。”庞贝双手环在胸前,身体向后倚了倚,靠在柱子上。
“它可能还是一个窝,某位尊主的窝,也可能是一艘船,载着无家可归的家伙们的船。”
庞贝说着还推了推眼眶上的那副栗色无框眼镜,像是一个要调戏女学生的流氓教师,也像是一个真正的博学教授。
“十八世纪中叶以前,因为工业革命还没开始,各个混血种家族想要解决那些虽然突破临血界限但还未完全丧失理智的家伙依靠的只有刀剑弓弩火铳以及言灵,差距远没有现在庞大,这给了那些被遗弃者反抗以及抱团的机会。”
“这些被遗弃者知道自己迟早会死,无论是哪个混血种家族都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想逃,但是逃无可逃,因为只要他们在人间就会被找到,于是他们想逃到那些混血种家族够不到的地方。”
“尼伯龙根?”
“是的,尼伯龙根。他们想去龙类的世界,既然在人类的世界没有栖身之所,那么他们自然想去龙类的世界看看有没有他们的位置。”庞贝抿了一口威士忌。
“照你这么说亚特兰蒂斯不可能被他们找到,龙族的文明都在尼伯龙根内,他们想要进入的话没有身负烙印的话不可能有进入的权限。”
“对啊,但是有‘钥匙’的话就是两回事了。”
“钥匙?”
“没错,‘钥匙’,一把可以通往被遗弃世界的钥匙。你知道梅林吗?”
“亚瑟王传说中的巫师,传说中由梦淫妖与凡间女子结合所生,居住在一片永远迷雾缭绕的森林之中。其实应该是他本身为一只血统纯度极高的混血种,拥有者奇特的言灵,况且他也属于炼金术的先驱,只要对神秘学稍有了解都会清楚这个人,别再问我这种弱智问题了。”副校长神色淡淡。
“好吧好吧,那我就自己说了。”庞贝摊了摊手。
“为什么说起梅林呢?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炼金术的先驱之一,更因为他做到了一件其余人永远做不到的事情。。。。他洞开了一扇龙族世界的门。”庞贝的眼睛缓缓沉下来,最后竟然逐渐凝聚,像是破碎的冰被凝聚成一把锋锐的剑。
“阿瓦隆。”副校长已经情不自禁的开口了。
“对,阿瓦隆,同样是龙族创造的世界,一个另类的尼伯龙根,却对着一个凡人洞开了,最重要的是梅林不仅打开了这扇门,还让自己在那里隐居,他甚至将亚瑟王带到了那里。那么,既然梅林可以做到,那些寻找亚特兰蒂斯的被遗弃者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做不到呢?”
一股历史的沉重感从天而降,简直连空气都要压成泥沼。
“他们找到了方法,具体手法就不清楚啦,只知道在那些混血种家族组成的联合军队找到他们的最后时刻,那些被遗弃者终于打开了亚特兰蒂斯之门,只是那群人最后忙活了半天,发现里面已经睡了一个家伙了。”
答案已经不用说了,简直已经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
一条龙在家里呼呼大睡,突然门被撬开了,后面的画面简直太美不敢想。
“祂应该是没有被吵醒才对,顶多只是翻了个身吧?”副校长又举起威士忌灌了一口,似乎是想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
“嗯,但那也足够恐怖了。之后就没什么其他记载了,秘党虽然没有覆灭,但还是拼了最后一口气咬下一块肉下来,其他就不知道啦,只知道当时所有在场的人都死了,只有一个被卷进的一般人幸存。”庞贝拿起麦卡伦的酒瓶端详了起来。
“一般人?”
“那是一个没有血统,没有言灵,没有哪怕一丁点龙血的普通人,但是只有他从那场浩劫中留存了下来。”庞贝的眼睛透过酒瓶中闪烁褐色光芒的酒液,眼神显得有些玩味。
“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他找到了教廷。”
“最后一路当教宗当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