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谢谢倒是不必。”
决心辞职的程意绵当然是一吐为快,她也没猜到被骂的陆聿北不按常理出牌,先低头道歉,不得不说他心态可真好。
如果现在问他一句试用期间离职,有没有工资发,他还能像现在这般冷静吗。
陆聿北看向她,显然是误会了她脸上阴晴不定的纠结,“我的经营理念是跟我爸学的,讲效率,成本必须在可控范围内,他也从未教过我要跟下属低头。胜任不了工作岗位带来的压力,自有别人争先恐后顶上,所以在你们眼里,我像只冷血动物。”
程意绵小声嘀咕:“如果我家是某个上市集团,我肯定比你拽的还要二五八万。”
“拽倒是有,不过我平时压力很大,所以自然而然的,对手底下员工的严格不减反增,”陆聿北笑笑,发自肺腑:“能跟你认识,无论生活还是工作,我很开心。”
这人若是早点说漂亮话,她也不至于头铁骂领导,自觉地卷铺盖走人呐。
程意绵轻叹口气,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收纳箱,“既然你没有追究我的意思,那我……”
“试用期必须提前三天跟我提交离职申请,否则,你这十天工资拿不到。”
嘿,刚夸完就回归本性,好人坏人各当一遍的万恶资本家,耍她很好玩是吧。
敢继续压榨即将离职的员工,小心被人画圈圈诅咒。
收起玩笑话,向来没服过软,没哄过女孩子的大少爷吐出三个字:“别走了。”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句劝程意绵留下的口吻像是融化冰川的烈阳,温柔似水,若此刻抬头撞进那醉人的梨涡,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无人可以抵抗。
有一就有二,继续留在这里,终有一天她还会指着陆聿北的鼻子骂,甚至把总裁办的屋顶掀翻,程意绵迟疑了。
“以后无论工作还是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对你通通指出来,只要合理,我不会责怪你,更不会解雇你,”陆聿北抢过她手上的收纳箱,自作主张将里边的物品放回原位,“说正经的,你刚才提出开会浪费一半时间,我也很苦恼怎么改善这个问题。”
程意绵觉得他莫名其妙,“你当老板的想不出办法,问我?”
“嗯,”藏不住的眼神中透出一股不怀好意,他说:“毕竟那些叔叔伯伯们跟着我爸打拼很多年,上了年纪,我要是太凶,怕对他们心脏不好。”
“所以我唱白脸,他们心脏就能承受了?”程意绵差点在他背后盯出一个窟窿。正要拒绝吃力不讨好的委托,听到他下一句“有偿的”,顿时打消所有顾虑。
“哎,你说的那些叔叔伯伯,他们年薪高吗?”
陆聿北仰着脖子后退,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向心头。
下午两点是财务部和商务部开会,程意绵哼着小调心情大好,抱着一沓厚厚的资料在总裁办和十九楼跑上跑下,不听她有半句怨言。
唐清姿以为这是她最后一天上班的回光返照,舍不得,哭成了泪人,“意绵,你真要走啊?”
“谁说我要走了。”
“刚才陆总交代,让我等会儿跟你交接工作,”唐清姿拿着卫生纸擦掉眼泪,鼻头红红的,“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刚才聊完不是有说有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