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刘、李、谢三人目光都到了徐首辅的身上。
开始了,不知道首辅大人今日如何平衡。
“陛下,弘治三年状元郎钱福曾有一首《明日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太子殿下事关江山社稷、天下万民,一刻也等不的,哪里还有明年春暖?”
此言一出,
皇帝也默然不语。
十年来,其实他也习惯的差不多了。甭管怎么样,总有人总有角度来喷上一喷。
有时还会‘群起而攻之’。
这才一个人,不算什么场面。
而且大明的臣子胆子大,他们敢跟皇帝叫板,又有一御史出列说:“陛下自弘治七年始,便将东宫出阁讲学一事一拖再拖,封了东宫官又下旨仍以旧职供奉。陛下爱子之心,臣等并非不理解。然,殿下已七周岁,这样的年纪百姓的孩子也该随师学习,居住于外了,况且是天下之本的太子呢?”
这话说得,就是明摆着讲我们不相信皇上你的话了,什么明年春天,去年您就说今年春天!
而且皇上伱也别听着来气了,我们被忽悠到现在,我们还来气呢。
不过朝堂上,虽然三两人的声音中气十足,但徐溥这样的阁老重臣却始终老神在在,不发一言。
皇太子那句话反过来理解,不是所有人都能悟到的。
皇帝不想说话,上奏的臣子胡乱扯一通,慢慢竟安静了下来?
弘治感到惊奇,今日怎么没有形成一哄而上,满殿附议的场景?
他眼睛不禁飘向一边的徐首辅。
老头儿双手插在袖口,半低着脑袋,皇帝从上面看下去,除了能看到脸颊上的老年斑,其余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他不动作,皇帝也要找他。
“徐爱卿,依你之见,这事该如何办理啊?”
徐老头儿躲不掉了。
他慢悠悠的晃出队伍,抬起胳膊,“启奏陛下。臣要向陛下贺喜!”
“喔?”这话没头没尾的,弘治皇帝听得不是很明白,“朕有何喜啊?”
徐溥语速极慢,“臣已听闻,宫中处处在传,太子殿下不忍陛下批阅奏疏之辛劳,欲为陛下分忧!殿下之孝,岂非我主之喜?岂非大明之喜?”
夸儿子的话,是越多越好的。
弘治皇帝展颜一笑,“是有这么一回事。赖祖宗庇佑,朕的皇儿很是明理懂事。”
皇帝认了。
满朝文武自然一齐跪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徐溥的话,各人有各人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