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领着测量员即可,多出来的人本来也无用。实在不行,朕会让刘瑾出几个人。”
让刘瑾出人?
似杨廷和和张璁一下就听明白了。
不让吏部派员,而且刘瑾派人,这是连插手的机会都不给了。
这可不行。
“皇上,微臣斗胆,有句话还是要说与皇上听。”杨廷和跪了下来。
朱厚照眼睛斜撇,有些不在意的回,“说。”
“自古以来,宦官大用,乃是误国之兆,此番江南的官员或有不足之处,但大派内监殊为不智。”
“朕说了,这也总比派人过去捣乱要好!你和朕说难听的话,朕也有句难听话要给你们:朕想做的事,你们不干,有的是人干!这些也是你们逼的!”
杨廷和心中更沉,“陛下圣明烛照,即便用了宦官,正德一朝自然无碍,听闻刘瑾在江南正式开始了分田,想来他也不敢违背圣意,做残害百姓之举。可若后世效仿呢?”
朱厚照一顿,这倒是个实话。
当初朱元璋就知道太监是个大患,所以严厉禁止,不过违反祖制的可不是他朱厚照。
王鏊心中略有期待,杨廷和一向是思路清楚的。
哪知道,朱厚照只是略微停顿,随后就直接说:“若是后嗣之君也与朕一样,面对外朝文官阳奉阴违的情况,那当然要效仿!难道要被天下官员裹挟着,当个无能之君?”
说完他扭过头去,还是生气。
“陛下如此说,就是行事只顾权谋,只问利害,说是以道治国,实则离正道愈发远了。”
“大胆!”
杨廷和仍然面无惧色,开始展现出一个儒家子弟的那种硬骨头。他就是不接受皇帝说什么后嗣之君还要效仿的话。
其实是不好听,要是弘治皇帝还在,怕是要来一句混账了。
朱厚照呢,也是快人快语,今天一股脑全说了,至于杨廷和的大胆原在他预想之内,这帮人本来就这样。
“陛下息怒。”张璁在一旁说:“杨阁老许是累了,些许言语冒犯了陛下。然杨阁老实为国之忠臣,请陛下莫要责罚。”
实际上,今天要是把杨廷和收拾了一顿,反而助涨他的清名。
“行了,三言两语的,朕不会多做追究。你们三个自行退去,把事情做好即可。”
张璁拉了拉杨廷和的衣角,皇帝既然放他一马,这个时候就不要愣头青了。
杨廷和没有多说,行礼离开了乾清宫。
之后朱厚照让何鉴和王璟一并离开,只留了张子麟在此处。
“以往在河南见不到这样的景象吧?”
张子麟有些拘谨,“想必在京里……也是难见。”
“你有何见解?”
“有句话叫,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世上的事很复杂,是非、正邪原本难明。为人臣,则勉力为之。于陛下而言,也只能勉力为之。”
“你的话,倒是超脱了对错之争。”朱厚照缓缓沉下心,点头赞许说道,“或许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对错,认为对的,就竭力去做。”
有句话张子麟憋在心里没敢多讲,那就是万一做错了,那也要认。
“微臣相信,尽管方式不同,但陛下是为了百姓。”
朱厚照眼皮一翻,“朕本来就是为了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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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说过要写300万的,其实也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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