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默默地吐槽着,她又等了一会‐‐犹犹豫豫地,还是把手放在了沈钦肩上。&ldo;你……&rdo;她想问&lso;你怎么样&rso;的,但手一放上去,话就噎住了:沈钦浑身上下那细微不断的颤抖,已经足以回答这个问题了。原来,他隐藏得这么好,所有人就在他身边若无其事地对话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人发觉他的不对,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情绪不佳,没人想到,他已经崩溃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表露出来?因为从小,表露出来也没人在乎,所以没养成这个习惯,在受创最深的时候,只有本能?这个&lso;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rso;的情意结有多重要?他的反应甚至比初次见面时的崩溃更大,比校园暴力那次trigr出的更为封闭和遮掩……他就坐在那里,身子缩得越来越小,像是情绪越堆越高,黑色的头颅埋在膝盖上,对外界的所有刺激都没有反应,这一幕有种病态的力量,让人无法挪开眼睛‐‐刘瑕的眼神,就被黏住了,她想要问,&lso;你到底遭遇了什么?&rso;,她想要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痕,以至于甚至连他孤独的童年和悲惨的校园都仅仅只是次要的问题,她甚至对自己很生气,她本该早点注意到,如果她不是也为自己没去看高洪杰的审讯而有轻微的心烦,之后又是祈年玉对景云的那句话……沈钦的颤抖开始放大,她甚至听到他牙关打战的声音。所有的思绪全都漂浮起来,她能意识到的只有他的崩溃,不再有理智的分析,不再有利弊的权衡,甚至无法意识到他们在什么时候走到了这么远‐‐刘瑕对沈钦伸出手。你会忘记的,你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这是极不负责任的,情感建筑得越深,在失去的那天他就会毁坏得更厉害‐‐意识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喊叫,在声嘶力竭地阻止着什么,纷乱的意象在脑中闪过,一片坚冰凝成的大坝碎了一块……幼年的她幽深的凝视,连景云、钟姨,无数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刘叔叔,母亲、父亲……刘瑕稳稳地抱住沈钦,所有幻象瞬间蒸发,世界忽然变得无比坚实和简单。&ldo;嘿,别怕,别怕……我在这。&rdo;她轻声说,贴着他的耳朵低语,&ldo;shh……i&lso;hereforyou……&rdo;她把他揽在肩上,手顺着长臂下滑,触到了他紧紧交握环膝的双手,拂过发白轻颤的指节。沈钦的手反扣过来,十指交缠,牢牢握住,就像是船锚吻上海底,飞船捕获发射舱‐‐动荡仍然剧烈,但却再也摧毁不了这微弱又明确的联系,抓住了,就再也不会放开。功败垂成镜头有点晃动,扭动的人影投上白墙,在半黑不黑的天色下显得斑驳而诡谲,一个微弱的,不确定的声音从音箱里传了出来,断断续续的,就像是一道绝望的灵魂正自言自语。&ldo;……能听见吗,能听见我吗……&rdo;……&ldo;能听见,但声音有些小,镜头也晃。&rdo;一道稳定的声音,终结了所有遐想,刘瑕对麦克风倾过身,&ldo;暖暖,别偷懒了,把手机从衬衫口袋里拿出来,隔了布声音肯定传不出来。&rdo;&ldo;呃,好吧。&rdo;在下班后又被抓来加班的张暖,声音里的幽怨可以煮沸三江四海,她拿起手机,四处转动着拍着办公室,&ldo;地方真的不小哎,刘姐,装潢也挺不错的,我看我们都不用怎么修改就可以搬进来了。办公室比之前大,还多了一个,可以拿来做游戏室‐‐之前收着的沙盘有地方放了。&rdo;&ldo;嗯,硬装不用大动了,软装还是要布置一下,这里空间太大,之前那些家具填不满。&rdo;刘瑕说,&ldo;暖暖,停一下,转到左边,那边需要挂一幅画。&rdo;&ldo;我看现在摆在大厅左面那副就不错的,对了刘姐,你不是说自己看的吗,案子那么忙,连脱开一小时都不行啊?&rdo;&ldo;我有点事,现在走不开,暖暖,大厅差不多了,几个办公室都进去看看……&rdo;&ldo;哎,刘姐,还真有情况。我们刚才登了高洪杰的微信,在群里问了一下,已经和他的几个朋友取得联系了。‐‐高洪杰确实是gay,他很多朋友和同学都知道,当然微信里也有一些同道中人,现在都在和我私聊呢,都快忙不过来了,哎呀,这个移动年代,走访实在太方便了,沙发里一窝就能搞定,有新消息我随时和你说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