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好。”说完,锦帐被一手打下,床榻上的流苏微微的晃着,男人声因低沉微喘,“苏玉瑶能嫁给十三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珍惜也便罢了,还神智不清整日追着孤,罢了,能做孤的一枚棋子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女子身子顿一顿,圈住东宫的脖子,语气中带着凉薄,“女人这辈子,就怕痴心错付。”
痴心错付!这四个字像是针一般狠狠戳过来,若非亲眼见,玉瑶定然不会想到自己在东宫身上做过的傻事,只是此时此刻,她感觉不到痛楚,而是对晋王杨胤的亏欠。
她这辈子,看错了人、爱错了人。而晋王却处处让着她宽容着她,那般威严多谋的男人,就连大婚洞房时,方帕上未曾出现血,他都深深的信着宠着她,到头来却被她负的干净。
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的忽然就飘进了晋王府,自打她走后,整个晋王府就安安静静的,他逼着老皇帝废了东宫,又扶持幼弟上位,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他的书房挪到了她常年住的宜和苑,脸上永远表现得很平静,她以为杨胤这般模样是放下了,不想一次饮酒却失了态,命令苏公公一调羹一调羹的往茶盅里放糖。
“王爷,这水放这些糖,大约是没法儿喝了。”苏公公忧愁的看着杨胤。
他用调羹搅了搅,紧皱着眉头呵斥道:“多嘴,让你多放糖!”
看着苏公公担心又为难的模样道:“她初初嫁到王府,总喜欢往水里加糖……”
他之所以记得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次是她第一次对他笑,笑着说:“水还是加了糖,甜甜的比较好喝。”
他不喜欢吃甜,可是却习惯性思念,习惯性的效仿她往水里加糖的习惯。
说到这里,他拿调羹的手忽然停了下来,随后大手掀翻了满是糖的白水,紧紧攥着一张画着她画像的画轴,“苏玉瑶,你竟敢……你怎么敢……留本王一个人在这颓败的世上。”
玉瑶静静的听着,可是不知为何,忽然就落下了泪。
他权倾天下,整个大隋都以他马首是瞻,可只有晋王妃苏玉瑶是他最不可触碰的逆鳞。
玉瑶泪眼婆婆,不由自主地想要摸摸他的头,风呼呼的刮过。刹时间,玉瑶就觉得天旋地转,手还未伸出,整个身子就一下被吹在了画轴上,像是被撞散了一般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发布,旧例红包雨,谢谢各位支持,么么哒。
第2章
那日的风呼呼的从玉瑶耳边穿过,整个身子被撞散在画轴里一般,浑浑噩噩的随着那副画经历了不少的岁月。
夜色沉沉,一轮皎月悬在半空,一颗细细的星子在月旁,朦朦胧胧的,耳边忽然一阵锣鼓喧天,歌舞欢畅,玉瑶一下惊醒。
手里还捏着一封被捏皱的信,玉瑶半靠在软枕上,看到那封信上明晃晃的写着“宣德三年”四字,下一行就是兰妃产下全身金黄、花一般耀眼的小公主,希望晋王妃苏玉瑶前去看望。
兰妃是玉瑶的长姐,宣德一年进宫,颇得圣宠,只是一直没有子嗣,这次生产下小公主,皇上龙颜大悦,要重赏兰妃。但是宫里协理六宫的懿贵妃却说这孩子全身发黄,又偏生一双金瞳,请了白云寺的高僧来推卦,说是兰妃生的是个妖胎,会给大隋带来灭顶之灾,坚持要活埋了这个女婴。
这孩子是玉瑶长姐拼了命的生下孩子,来这封信就是让玉瑶过去帮忙。
看到这里,玉瑶忽然惊出一身冷汗,明明她已经死了,明明被撞进画轴里,可偏生兰妃生异胎又是宣德三年,也就是她嫁给晋王杨胤的第三个月。
门吱呀一声开了,玉瑶缓缓抬头,看到门口处那一缕强烈的日光,不由自主地抬手遮住了双眼。
“小姐,兰妃娘娘是因为思虑过重,饮食不调……小公主也大碍,太医开了些开脾养神的泡澡方子……您啊,放心吧。”紫檀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门,一边服侍玉瑶穿衣,一边继续道:“老夫人已经进宫送药材去了,今个儿风雪大,您身子不好,怕您犯了咳嗽,专门来信给您说呢。”
“紫檀。”玉瑶额头上陡然冒了一层冷汗,身子微微有些虚浮,忙抓紧了紫檀的手。
紫檀见玉瑶脸色发白,面色紧张,还以为是她在担心跟晋王那档子事儿,忙宽慰道:“您啊,也就是一时冲动些,只要跟王爷赔个不是,这事儿也就翻篇儿了。”
紫檀性子聪明伶俐,之所以说的这般云淡风轻,也不过是为了宽慰她。
要知道,她昨日办的那事儿,可不是赔个不是就能翻篇儿的。
她前天进宫探望兰妃,偏生好巧不巧的逢见了几个东宫的侧妃嚼舌根子,一不注意就泄漏了当年皇上是想把太师嫡次女苏玉瑶赐给东宫做太子妃的,是晋王横刀夺爱。
她那时的确太生气,回来就跟晋王大吵一架,还脱口而出要跟他和离。
天知道,素来权倾朝野的晋王那刻,脸青黑成了什么样儿。
紫檀侧身,看着坐在镜前发呆的玉瑶,一张脸儿白腻滑软,秀目亮如点漆,虽说眉眼冷冰冰的,但是身形婀娜,十分妩媚。
“小姐,您啊,只要不提东宫,王爷就不会……”紫檀无意识的补了一句。
听到东宫太子杨禛,玉瑶不由心中阵阵冷笑,上辈子她爱了东宫太子一辈子,最后也被他算计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