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日夜守候大半月,派兵镇压一事就这般一直被拖延。
眼看除夕将至,宫中却与半点喜庆,大雪堆积的越来越厚,屋檐下倒垂的冰柱,看着锋利的紧。
终于某日太上皇醒来,宫人忙向一侧偏殿内的赵瑶通报。
赵瑶佯装急匆匆的入内,候在床榻,便见太上皇背靠圆枕,晋太妃则端着药碗守在一侧。
“瑶儿一直守在朝天殿,瞧着都瘦了。”太上皇除却面色苍白了些,条理仍旧极其清晰,丝毫不像大病一场。
“姑姑,怎么突然病了?”
“人老了,自然生病也是常有的事。”太上皇浅笑的看着,手搭在赵瑶手背,“你一人执政,可还忙的来?”
一旁的晋太妃手眼眸微红的念道:“这才醒便念叨国家大事,倒不如好生歇息,省得再遭一回罪。”
“瑶儿自是不如姑姑处理的好。”赵瑶摇头应:“大臣们要派兵镇压bao乱,姑姑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才妥当?”
太上皇极有深意的看了眼晋太妃,而后对赵瑶说:“这大冬日派兵镇压不可取,待过完年这事再处理吧。”
“是。”
那被晾在一旁的晋太妃,通红的眼眸在看向赵瑶时闪过几分恨意。
在夜深时,赵瑶方才乘坐步辇回玉清宫,漫长的宫道飘落着雪花,昏黄的宫灯亮度极低。
赵瑶掌心捧着暖手炉,想起方才太上皇说以身体为由决定暂不出席早朝,朝政亦由自己管理。
这病来的奇怪,好的也奇怪。
原本以商议之名敷衍大臣派兵镇压的提议,可若是等到除夕宫宴,太上皇还未显身,众大臣又不是傻子,自然会在暗地里开始谋fan。
现在太上皇突然醒了,宫里的消息就算封锁的再严密,也一定会传到那群不死心的大臣耳朵里。
只是太上皇突然的放权,对于赵瑶而言有些棘手。
对于帝王而言,放权某种程度而言是将斩首自己的利刃送与他人。
所以,这很有可能又是一场试探。
若是接了利刃,无异于直接承认夺权的心思,所以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要小心翼翼的避开陷阱,又能谋夺一部分信任。
忽地一侧火光冲天,那方向正是玉清宫,宫人们急促地提着水桶往那方。
赵瑶收回心神,因步辇行走太慢,便徒步行走于雪地,宫人撑着伞立于一旁。
积雪踩起来沙沙地作响,赵瑶踏入主殿,神情阴郁的拽住上前的李嬷嬷质问:“怎么会突然起火了?”
李嬷嬷有些畏惧的应:“老奴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人推倒灯盏,总之是寝宫里最先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