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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渊的东方,隔着几十个错落的小国之外,有一座绵延几千里的山脉,高耸入云,名唤太庸山。
太庸山的山顶,终年白雪皑皑,雪水融化,汇流成河,自东向西奔涌而下,直去西部大荒,名唤天水,是这片大地上众生赖以生存之本。
天水河的一条支流,流经百花城附近,就是昭南江,从百花城出来,往西南方向,不出两日的车程,便可见到昭南江在南渊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渡口,清河码头。
此时,码头附近一处酒馆的地下室里,凤静初和凤若素两个已经被关了许久。跟她们一样被关在这里的,还有许多从附近几个较大的城中抓来的姑娘。
这地牢里,一共有四个大铁笼子,每个笼子里还拴着两只一人高的黑色大狼狗,红着眼珠子,脖子上栓了根细链子,整天趴在门口。
那狗壮得如同小牛犊一般,听说是吃人肉长大的,一嘴尖牙仿佛一使劲就能将铁笼咬断,只要稍微动一动,就吓得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缩在墙角,努力离它们越远越好,至于喊救命之类的,就全都免了。
所以那笼门,有没有锁,也没什么分别。
铁笼外,两个暗城的看守正在喝酒吃肉,这里的人因为干得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又都有各自日光下的身份,所以互相之间见面,从不真面目示人,而是各自用各自的法子遮了脸。
有的蒙面,有的戴眼罩,有的戴斗笠,有的戴面具,有的则直接易容,彼此称呼也用的是化名。
又因为糙汉子大多数不会给自己起名,又想让自己看起来很酷,所以这一个码头上,光是叫无名的,就是七八个。
这些人之间,唯一的联结,就是黑金!
此时的这俩看守,刚好都叫无名,一个高,一个矮。
酒过三巡,俩人开始话多,喝醉时,回头再瞅瞅铁笼子里的女孩子们,不由得深深一叹。
花容月貌的姑娘真不少,可惜不是他们这种人能享受的。
高无名拍了拍矮无名的肩头,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唉,兄弟,别想了,这批好货,再过两天就要上船了,咱们呀,也只能饱个眼福。”
“眼福……?未必,”矮无名喝得有点晕,脑中灵光一现,“看我的!”
说着,他晃着五短身材,走向关着凤静初和凤若素的大笼子,一脚踢开笼门,用手掌拍了拍大狗的脑袋,“这几天哭着喊着要见我们老大的那个哪儿去了?”
凤若素哭累了,正歪在凤静初的肩头上睡觉,被这一声吼惊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凤静初觉得来者不善,想告诫她别吭声,她却蹭的站起来,“是我!”
“你,出来。”矮无名冲她招招手。
“干……干什么?”
“你不是想见我们老大吗?带你去。”
凤若素心中一喜,莫不是这几日她苦苦哀求,真的感动他们了?
她畏惧门口的大狗,穿过前面的几个姑娘身边,想过去又望而却步。
“过来,没事儿,没爷的命令,它们不咬人。”
“哦。”凤若素咬咬牙,心中鼓励自己,向来成大事,都要勇敢,都要舍得,若是连门口这两只狗都过不去,她如何实现心中的梦想?
身后,凤静初小声喊她,“若素,不能去啊!”
凤若素回头,不耐烦道:“你别管了!”
其实这一切,在鹿苑的时候,就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有凤静初这个傻子还不知道。
容婉安排了暗城的人来抓人,抓的就是凤静初,而她,是自愿来的。
当然,她想入暗城,是有自己的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