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久,未必就活得好。”景元熙脸上挂不住,嘴上却不能输,“本宫早就想领教一下,蓝公子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姮儿如此死心塌地,不如,待会儿,我们赛场上见高下吧?”
跟你打马球?
阮君庭眉间一凝,那神情,竟然是有些嫌弃。
“我北辰子民,不喜马球,太子殿下若有雅兴,这满场的人,都愿意舍命相陪,蓝染今日,只是承凤夫人之托,确保姮儿平安无虞,其他的,恕难从命。”
他转身要走,却被景元熙身后相随的一众人挡住去路。
“蓝染!”景元熙的声音沉了下来,“那如果姮儿也下场出赛呢?你来不来?”
他竟然不惜用凤姮威胁他!
看来今日之事,果然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阮君庭原本还有些弧度的嘴角微微一绷,话锋一转,“那就让太子见笑了。”
景元熙脸上笑容冷硬,从他身边走过,望着远处的花花绿绿、莺莺燕燕,低声道:“你果然为了凤姮,什么事都肯做,她已经是你的弱点了,对吗?不过本宫与你不同,本宫,从来没有弱点。”
他说完,放声大笑,率众扬长而去。
阮君庭立在原地,双眼微微眯了眯,景元熙说的话,的确是点醒了他几分。
凤姮,什么时候开始,成了别人牵制他的筹码?
身边响起夏焚风的声音,“主子,憋听他瞎掰掰,谁还不想娶媳妇啊!这媳妇,就是得宠着,哄着,护着……”
啪!
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让你跟着她,怎么跟丢了?”
方才凤乘鸾去追容婉,阮君庭又半路被景元熙的人截了,就遣夏焚风去跟着,结果凤乘鸾都回来半天了,他才回来。
“我……,内个,我遇到了个高手。”
夏焚风揉着脑袋,这才说正经事。
“高手?”
“嗯,连长什么样,穿什么衣裳都没看清,就被修理了,醒来时,那陷阱里已经没人了。”
夏焚风的功夫,是从小跟在阮君庭身边练的,阮君庭最是清楚他有几斤几两。
能一声不吭将夏焚风撂倒,只怕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是,他并不杀他,大概只是想掩盖什么,看来,应该不是跟景元熙一路的。
这南渊的朋友圈,真是越来越乱了。
……
凤乘鸾去更衣,伺候的宫女捧来的,是一套极为华美、艳丽的宫装。
“宫装?你家太子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她瞥了一眼,一想到这定是景元熙精心给她预备的,就分外恶心。可惜她心大,活得糙,并未像其他千金小姐一样,出门还要带几套备用的行头。
凤静初本是庶女,出门都要与其他姐妹共乘马车,就更没那么多讲究了。
宫女低着头道:“凤小姐误会了,此处鹿苑,太子殿下出行并未携带女眷,故而也并没有预备更多女子服侍。”
“那这一套哪里来的?”
“是东郎国的太子殿下方才遣人送来,说是听说凤小姐没衣裳换,刚好车上有一套新裁的衣裳没人穿过,就拿出来了。”
原来是温卿墨的,那么一个整天沉迷女红的人,车上带了一套女子的衣裳,倒也好像并不太奇怪。
凤乘鸾扁扁嘴。
凤静初却心头一阵狂跳,她上前小心地拈起衣料,“姮儿,料子和绣工都是极好,该是花了许多心思的。彼岸……,啊,不,应该是东郎太子殿下,他倒也是舍得。”
凤乘鸾这会儿可没工夫体察她这些小女儿家的心思,只觉得这套衣裳平白无故送来,绝不是突如其来的助人为乐那么简单,“我估计这衣裳是给静娴公主准备的,只是温卿墨不说罢了,我不能穿。”
臣女非赏赐,擅自穿了公主的衣裙,是大忌,是僭越,是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