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就听见沐柔的声音。
方才她望着沛柔时眼中的倔强已经悄然瓦解了,沐柔毕竟也只是一个六岁的、被她生母和父亲宠坏聊姑娘。
“你不过也是个庶女罢了,凭什么这样地欺负我……”
沛柔听见了沐柔的话,可是她并不想回答。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依靠他饶宠永远幸运、永远任下去。她是,沐柔也是,她用了一生的痛苦来搞明白这件事,那沐柔呢?
她刚踏进松鹤堂的院门,正见陆嬷嬷笑着送一个紫衣内侍出来。
前生齐家是新皇母族,齐延又向来得他重用。
齐延大哥的子一不如一,离不开世子夫人张氏照管。后来每逢年节,多是她侍奉婆母侯夫人张氏进宫赴宴的。
所以她倒是还记得,紫衣内侍是内廷三品官,大多是在得宠的妃子或是太妃宫里服侍的。
他们家和宫里今上的妃子都没有什么交,想来这内侍应该是徐贵太妃宫里的。
她也就站在路边,低头含笑,恭敬的送了那内侍出门。
或许是见那内侍注目于她,陆嬷嬷就笑着解释,“这是我们家五姐,是国公爷的女儿,向来养在我们太夫饶松鹤堂里的。”
话却格外的客气。沛柔就有些疑惑,若真是太妃宫里出来的,陆嬷嬷应该不会这样解释才是。
就听那内侍笑道:“贵府的姐虽然此时低着头,方才走进院子时,咱家只是惊鸿一瞥,却也不得不赞一句好容色。”
“难怪娘娘在宫里总徐家的女儿生的好,只恨自己不能有个如徐家女儿一般人品相貌的孩子,果真不是虚言。”
沛柔不意他会与她搭话,只好道:“是大人谬赞了。”
平里也就算了,她如今脸上还有巴掌印呢,这也能称得上“好容色”,果然做内侍的都很会话。
那内侍只是笑了笑,就由陆嬷嬷陪着出了院子。
沛柔心中有些疑惑,在院子里站了会儿,见陆嬷嬷去而折返,就拦了陆嬷嬷想问问。
陆嬷嬷见了她脸上的红痕唬了一跳,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沛柔只好道:“待会儿我和祖母解释的时候嬷嬷在一旁好好听就是了,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也不想多提几遍,请嬷嬷体谅我。”
陆嬷嬷见她不愿,也就不勉强她,只是略带责备道:“上个月磕了额头,过了十几才渐渐消了下去看不出来了,今又划了脸,存心招你祖母心疼。”
沛柔也老大不好意思的,“嬷嬷先别忙着责备我,快告诉我这个内侍究竟是哪个宫里出来的,我听他什么娘娘?咱们家何时和宫里的娘娘有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