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虽然医术高超,却也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皆能,更是仗着太后的信任宠爱,在太医院胡作非为,常常偷跑出去玩,柳时年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时,听到柳时年的不满,沈致不以为然的嘻笑道:“讲句实在话,偷逃出去确实刺激好玩,可在玩的时候,又不免担心回来后被院首大人责罚,如此一来,玩乐就不能尽兴。如此,还不如向大人正经讨个假,心无旁骛的玩来得痛快。何况——”
他指了指身上崭新的袍子,笑得一脸讨打相:“这新做的袍子,头回穿,爬墙刮花了就可惜了。”
若不是看在太后的份上,柳时年恨不能将他扔进茅坑里泡上三天。
但转念想到等在屏风后面的白夜与小黑,柳时年眸光一亮,捋着山羊须笑得像只成精的老狐狸:“沈大人又要去陪佳人泛舟?此时这样的毒日头,沈大人还真是好兴致,诚心可嘉啊。”
沈重以为他要答应了,欢喜道:“院首大人是知道的,于沈某而言,只要有佳人相伴,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在怕的。所以恳求院首大人快快放我归去,莫要让佳人等急了。”
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柳时年慢条斯理笑道:“想告假不难,不过沈大人要先帮老夫一个忙。”
沈重一脸警惕:“什么忙?”
柳时年:“沈太医不是最擅长攻克旧疾么,如今老夫这里就有一个患有旧疾的病人,若是沈太医能出手相诊,这以后的假……不成问题。”
沈重眼睛顿时晶晶亮,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
见他点头应下,柳时年心里一松,生怕他反悔,连忙拉着他转过屏风,指着一脸惶恐不安的小黑道:“就是这位小哥,劳烦沈大医好好替他瞧瞧。”
说罢,亲自拿过一方脉枕放到了小黑的面前,向白夜介绍道:“沈大人是眼下太医院里最最当红的太医,虽然年纪轻轻,却医术了得,之前医好了太后的顽疾,深得太后的信任赏识。”
他语气一顿,看向小黑,由衷道:“有沈太医为你看诊,却是小哥的荣幸!”
然而,柳院首眼里的荣幸,对小黑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
若是遇到个庸医还好,偏偏还是个医术精湛的,如此一来,只要他的手搭上她的手腕,她的女儿身就掩不住了。
想也没想,她就想推辞逃走,却被白夜再次抓住,拉着她起身一同向沈重行礼感激。
白夜跟随魏千珩出入太后的慈宁宫,是耳闻过沈重的大名的,没想到竟是由他为小黑看诊,不由心里一喜,拉着小黑起身对沈重拱手行礼:“沈大人不愧深得太后信任,医德高尚,令人敬佩!如此,就劳烦大人帮小黑好好看看。”
从进入太医院开始,小黑就如临深渊,感觉只要轻轻一阵风,就能将自己刮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而沈重就是送她入深渊的那阵风。
她紧张的盯着他,黑眸颤颤,如陷入绝路的羔羊。
沈重眯起眼打量着他,见他紧张到气都喘不上了,上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戏谑道:“你放轻松些,我只是帮你看诊,又不是要你性命,你这么紧张害怕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