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今夜当值的侍女太监,谁也不敢吱声,战战兢兢守在殿门外。
翊王望着杀气腾腾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妖月被玄幽王抵在了白墙上,动弹不得。挣脱不得索性也不费那气力了,今天她已经累得恨不得双腿都打颤,不想跟他较劲儿。把脸撇开,不看他。
妖月一贯无视他的态度,更让玄幽王怒火中烧,虽然太皇太后尚在昏睡之中,可他还是怕惊扰到她。压低了声音磨牙,“你知不知道?老七但凡有点差池,那个恶毒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玄幽王府上上下下一千多条人命,不能因为一个七王爷,白白丢了性命!
他呼出来的气都带着火苗,烧得妖月俏脸火辣辣地刺疼。她皱了下眉头,缓缓转过脸来,“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放心吧!”顿了顿,有些别扭地挣扎了一下,“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老祖宗就交给我,我会尽力照顾好她!”
妖月的声音柔柔弱弱,如春风拂过心头,痒痒的却很舒适。少女独有的体香,沁人心脾,让玄幽王不舍得松开手,贪婪地想要这样一直抱着她。
“你还有伤在身,本王留下来陪你一起照顾老祖宗!”理由也好,借口也罢,他就想这样一直守着她。
妖月不置可否,“可以放开我了吗?”明显地感觉到禁锢在手上的力道松缓了些,她轻轻推开他。走到美人榻边,由于臀部上还有伤,她只能侧卧着。
要不是怕老祖宗醒来,端起主子的架子,任性出了什么差错。她多一刻都不想留在这诡谲的皇宫之中。
皇帝不是好皇帝,色眯眯的,连自己亲弟弟的媳妇都要惦记。裕太后阴险狠辣,像只蛇蝎,动不动就要置人于死地。
未来的日子,怕是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难!
玄幽王看她这副样子,心里十分内疚,柔声问道,“想吃什么?本王吩咐下去给你做些!”
看她闭上了双目没有吭声,他又说道,“就算要睡觉,也不能饿着肚子睡,这样会影响睡眠质量。”
此时徐嬷嬷走了进来,直接跪在榻前,给妖月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老奴拜谢王妃娘娘的救命之恩,今日若非王妃妙手仁心,奴才们就是万死,也难赎罪!”
妖月摆了摆手,“起来吧!治病救人是行医者的使命,不用谢!这里你也不必伺候,有本王妃在就好!”扫了一眼还站着的大魔王,把脸往里偏去,“我真得很累了,让我睡一会儿,晚上还要守夜!”
玄幽王抬手示意徐嬷嬷退下,走到床榻边,看着沉睡的太皇太后,轻轻握着她的手,心疼至极!
皇家无情却有情,他自小失去母妃,却得到了皇祖母和父皇全部的爱,他的父皇临终之前还不忘为他留下保命符。一把九龙宝剑,一支强悍的铁骑暗卫队。
御书房内,皇帝守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眉头高高地蹙起。身子倚靠在龙椅靠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龙案,满脑子里全都是乔月精美绝伦的容颜。
从永寿宫回来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他都熬不下去了,快要疯了!
总管许铭侍奉皇帝左右,最善于察言观色,揣摩圣意。如今皇帝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他又怎么可能错过巴结的好机会?
他滚圆的眼珠子轻轻一转,笑着说,“圣上,昨日前锵卫队王统领,从颍州带回来几根上好的牛鞭,听闻牛鞭最是滋补骨骼。不如奴才这就命御膳房给炖上,晚些带去给太皇太后用,就是不知道她老人家什么时候醒过来?”
皇帝闻言眸光一亮,扭头看着许铭,嘴角一勾,“那还等什么?快些炖好,晚些朕亲自给老祖宗送过去!”
果然还是总管深得朕心!
许铭眼角微微往上扬,一抹笑意挂在嘴边,拱手道,“奴才这就去办!”他刚走出御书房,就遇见瑶光殿的主事丹砂,知道她的来意,暗暗好笑。
这后宫的女人很多,可皇帝就只有一个,今日的荣宠,明日的厌弃。现在皇帝的魂都让玄幽王妃给勾走了,而且正在兴头上,十个娴贵妃,怕也拉不回来了!
丹砂欠身施礼,“公公,我家娘娘精心准备了一桌晚膳。遣奴婢来问问,皇上可忙妥帖了?何时传膳?”
“哟!圣上守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正忙着呢!加上太皇太后身体不适,杂家瞧着心焦,这会儿正要赶往御膳房,不如丹砂你亲自进去问问!”许铭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身为皇帝跟前的红人,后宫娘娘都想巴结一番。这位太监总管也是圆滑得很,像娴贵妃这样有实力的娘娘,他自然是要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
丹砂走进御书房,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打发了出去。从御书房到瑶光殿,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皇帝因为娴贵妃刚刚怀了龙种,对她嘘寒问暖,温柔倍至。
这会儿为何她一提贵妃娘娘,皇帝就一脸厌烦?莫不是皇上因为太皇太后受伤,再加上国事操劳,心中不快?
妖月被太皇太后的毁天灭地的叫喊声惊醒,吓得直接从美人榻上跳下去,脚上的鞋都来不及穿,跑到卧床边。话还没来得及说,太皇太后就扯住玄幽王的袖袍,怒瞪着她,抖着手叫骂,“晨儿,都是她,是这个小贱人害了哀家,哀家瘫了,动不了了!”
“皇祖母,你先听孙儿说,月儿她……”
玄幽王说了一半的话被妖月截了过去,“是我这个小贱人给你做了五个多小时的手术,才把你摔断裂的骨头和神经修复好。你要是再乱动乱发脾气,就真得要瘫了!”
妖月翻了翻白眼,转身去穿鞋。真是受不了!堂堂太后,何等的尊贵?怎么像个小孩子?动不动就哇啦哇啦得叫!
“那为什么哀家动不了?”太皇太后冲着妖月的背影喊,见她很快又折了回来,脸色稍稍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