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五我有台重要的手术,下下周还要带新的住院医生,这个月都挺忙的,不如这样吧,等我有空,我去看香姨。香姨,我下午真的还有事,我得走了。”林向晚用力的去拽自己的手腕,香姨见她不耐烦了,立刻可怜兮兮的开口道,“阿晚,你别走,阿姨是真的有事想请你帮忙,你看在当初我把你拉扯大的份儿上,就帮香姨这一次行不行?要不然香姨真的没活路了啊!”
香姨一边说着,身子就开始往地下坐,眼泪也噗噗地往下掉,林向晚有心把她推开一走了之,可又觉得良心不安,于是只能拖住她的胳膊,“你先别哭,有什么事你说就是了,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今天是叶宽的好日子,你做妈的哭成这样,让他脸面往哪儿放?再说,多不吉利!”
不知是真的怕给叶宽沾了霉运,还是香姨意识到自己的样子确实难看,总之听了林向晚这么一说,她立刻抹了抹眼泪,重新站好了。
林向晚见女人变脸和变戏法一样,心里十分无语,要说香姨把她拉扯大,那还不如说是家里的保姆把她拉扯大,她记得自己从三岁之后,吃过的所有饭,十有八九都是保姆做的,跟香姨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可是有些话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不能说出来。要是真把这话说出来,恐怕香姨能气背过去。
“阿晚,香姨也不想麻烦你,可是这事儿实在太棘手,香姨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求上你,你能不能和楚先生说一说,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一回?家里真是快活不下去了,那些讨债的短命鬼,天天都堵在家门口,他们还拿猪血泼在门上,我现在连出门买菜都不敢,叶蓉更不是敢让她住在家里……”香姨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不过她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即想求林向晚帮忙,又想说自己有多么的不容易,太多的内容混杂在一起,倒让林向晚听不明白了。
感觉就像是一头扎进了乱麻里,林向晚听了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要债不是因为你欠了别人钱么?和楚狄有什么关系?香姨,不是我说,爸爸去世的时候,家里至少还有几百万,这些钱我一分也没拿,只是和你叶宽叶蓉三个人花,怎么能都花光?你爱赌钱我不管,喜欢玩期货也没关系,把钱都赔光了,你也该知道收手了吧?怎么后来连房子都抵押出去?这几年h市的房价翻了几翻,家里那幢别墅少说也值一千万,那些钱都去哪儿了?你现在让我帮忙,我怎么帮?我自己也是靠死工资吃饭的啊,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你不行,可是有人行啊……”香姨见林向晚有些急了,声音就低下来,“你不是有个孩子……是楚先生的儿子……你能不能求求他看在孩子的面儿上……”
林向晚一听这话,本来对香姨的那丁点善意就都烟消云散了。
她终于说出来了,算计完了她,开始算计叶楠。
合着他们母子俩,就是被别人使的两杆枪,用得时候就拎过来用,不用的时候扔到一边,连根破铁都不如。
当年她离家去美国,香姨不是不知道她的电子邮箱,可她却连一封信也没发给过她。
逢年过节,她打电话回去,每次也总叶宽接的,香姨和叶蓉根本不稀罕和她说一句话,或许在她们心里,生怕和她联系多了,她会讹上她们吧?所以她们恨不得她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也别回来。
可是现在,香姨把钱都造没了,家里落破了,她开始记起林向晚的好,记起她的用途来。
她在她心里就这么贱?被人利用过践踏过一次之后,下一回还会重蹈覆辙?!
是!她现在和楚狄开口,楚狄就一定会帮她,别说几百万几千万,就是过亿的数目,只要她要,只要他有,他一定会给。
可她为什么要开这个口?她为什么要帮这两个明明占尽了自己便宜,却还视自己如死敌的女人?
就因为她们是她的继母和妹妹?
不……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她就算贱,也只贱给对她有利的人,像这种女人,她根本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林向晚冷冷的瞅着香姨,香姨被她的目光一扫,立刻觉得全身寒气逼人,汗毛都立了起来。她讪笑着还想要开口,而林向晚却生硬的打断了她。
“你什么时候听说我有孩子的?叶蓉告诉你的?那她有没有告诉你,那孩子根本不是楚狄的?他是我在外面留学的时候,和一个留学生生的,跟楚狄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是想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或者利用他,那可就是白费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