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昶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们母亲是笑着离开的。”
言罢,将余氏在有能力握笔时,留下的遗书交给众人。
对余氏而言,她认为自己能活到现在,已是难得。她早有所准备,在信中,她希望大家能够敛去悲伤,互相扶持,好好地走下去。
众人看向放晴的天空,泪水中又带着一丝被温暖的情绪。
即便离去,他们的母亲也希望带给他们的不是悲伤。
李昶再次回到屋内,他还想继续陪着余氏,走最后一程。
他仿佛一下子老了,余氏的离开抽走了他的生命力。
余氏的葬礼结束后,云栖低沉了许久,想到余氏最后的嘱托,慢慢缓过神,强迫自己打起了精神。
这段时间,魏司承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她一转身就看到累到沾枕就睡的男人,心疼地摸着他的胡渣,主动伸出额头蹭了蹭。
让你担心了,青雀。
光线暗淡,层层纱幔中,两人已在床上窝了好几个时辰。
魏司承疲惫地醒来,见云栖通红着眼眶看他,心疼地捏了下她泛红的眼尾:“像只兔子。”
云栖依赖地靠上去,脑袋枕着他的胸口,手附在他的手背上。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只要你在,我永远都在。”
魏司承悠远的目光,望着窗外的大雪。
我会努力活着,活得比你久,不会让你看着我离世而难过。
这样的痛,我来受着就好。
魏司承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不想看她情绪始终低落。他忽然想起之前为了让她高兴定了一件礼物,如今送倒是正好。
他下了床,将一个木盒取了出来递给云栖:“打开看看,上面的图案可是我亲自绘制的。”
魏司承多少也是有些期待的,这是他精心准备的,本打算在她生辰时送出,但现在哄人更重要。
云栖看到那熟悉的木盒,瞳孔一缩。
这是……
果然,打开后,是前世收到的那套景德镇茶具,上面还写着她与他的名字,云和雀。
云栖泪眼婆娑地摸着茶器上熟悉的花案,前世今生的记忆交替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魏司承本来打算让云栖高兴一番,就像丈母娘说的,他们活着的人应该向前看。
却不想她怎么看起来更难过了,魏司承摸着她的泪珠,她是水做的吗,怎么掉不完。
轻声哄着自家小祖宗:“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再哭我可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