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平犹自不可信,又推算了半天,脸上满是匪夷所思的表情,“我是不会看错的,你本命星盘气数已经尽了,按理说不可能还活的好好的啊。”顾念想到小时候碰到的那个老和尚,心头一动,试探道,“道长就不怕泄露了天机,上天责罚?只是,我经常会做梦,梦中人是我,梦里的我过的跟梦外的我是不一样的生活。我有时候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嘲讽,每次重活她都有种如同置身梦里的感觉,不知真与假。她看张一平陷入沉思中,缓缓道,“不知道长能否帮本姑娘解答一二,这是什么原因呢?”张一平抬头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每一位学卦之人学习之前都要立下誓言,平生有三不说,牵连甚广的帝王事不说,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大事,二是将死之人不说,说了也是徒劳。三就是反常之事,反常既为妖,说了是要遭天罚的。”顾念勾了勾唇,可不是,当初那个老和尚就是脚就受伤了,她挑眉问道,“既然如此,你那么执着的要和我单独说话是为了什么呢?”张一平沉默半响,道,“我是劝你……”“你们在干什么?”门口一道阴沉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了张一平的话。顾念回头,见萧越黑着脸站在门口,仿佛抓奸一样,看着里头的两人。刚刚萧越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顾念从马车里下来,左顾右盼了会,然后拎起裙子往里走,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已经摆好姿势等着顾念进来,也想好了要说什么话,左等右等却不见人进来,然后黄芪上来说有个道士要和顾念说话……他又等了一会,还没见人上来,只能抿着唇下楼,看看那个胆大包天之人是谁。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张国师的儿子张一平。顾念站了起来,朝张一平行了一礼就往外走去,经过萧越的时候恼怒的看了他一眼。萧越吩咐身后的随从先带顾念上楼,他看了眼张一平,“不知上师找她有何指教?”他知道张家是重阳教的传人,世代承袭着东离国国师之位,不光能算天命,更是精通天文地理。张一平看了萧越一眼,忽然道,“殿下,你跟那位姑娘本不该相识,从一开始就错了,还是离那位姑娘远点的好。”萧越闻言,嗤笑一声,“我与谁在一起碍着你什么事了?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做什么?”张一平还想说什么,萧越却是从容后退了几步,缓缓道,“以后少靠近她。”声音里满是戾气,眼神阴鸷的看着张一平。张一平无奈苦笑了一下,不就是离开一个人远点吗?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这样的凶狠,倒显得他有万分罪过一般。萧越上楼后,对顾念道,“谁知道那些神棍道士整日想些什么,他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看他行事古怪得很,你不必在意。”说完,他又看了看顾念,道,“看气色还不错。”顾念挑眉,看着萧越,这么关切她的身体做什么?“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顾念一坐下来,就先挑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问。“我叫你出来,又不是为了说事情。”萧越靠在窗边,理直气壮的道。顾念,“……”四皇子府的长廊上,橘色的灯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晃出温柔的烛光。四皇子妃穿着雪白中衣,正在默默流泪,她哽咽的和身边的贴身嬷嬷说,“他又去哪了?是不是又去那个贱人那里过夜了?”一个身形富态的嬷嬷上前柔声劝道,“没有,殿下在书房看公文呢。”她迟疑了一下,道,“不过确实有容姑娘陪着。”四皇子妃身子顿了一下,眼泪随即又流出来了,“他让我去见护国姑母的,没有成功怎么能怪我呢?人都说了不做妾。”说到这里四皇子妃忽然想到白日里见着的顾念,眉眼弯弯,让人看了忍不住的要去怜惜。“这算什么呢?我们成亲这么多年,他看着说不纳妾,只有我一个,可是谁能知道一个月有二十五天他是宿在书房的,我这个正头王妃倒成了摆设了。”那嬷嬷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道,“您还年轻呢,虽然娘家不是很显赫,可姑娘你有好名声啊,那红云可是连当时张天师都说是很好的预兆。”四皇子妃怔怔的,年轻?她早就不年轻了,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每次面对贵妃那药吃人般的眼神,她就心慌。她突然一把抓住那嬷嬷的手,“你说,我要是除了那个小妖精,他会不会回到我身边来?”嬷嬷手一紧,大惊失色,“王妃,您可不能胡来啊。”接着又劝道,“咱们殿下是个有能耐的,日后指不定有天大的福气等着您呢,何必计较这一时的长短再说了,那不过是个物件,今儿宠,日后肯定会有别的新欢进府。您看,白日里,长公主府那个表姑娘不就是被盯上了么?您是正房王妃,犯得着和她计较吗?”四皇子妃哑着嗓子道,“他从前虽然有通房,被我打发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这个容月,仿佛跟他的心头肉一样,稍有点不对,他就赶来护着,连碰也不准我碰一下,藏在书房里。旁人也就算了,可这个人万万不能留,还有那个顾大人的女儿,也不能留。这么多年,他何曾开口和我说过要女人的事情,除了容月,我给他的丫鬟,是一个都没碰。”她身边的嬷嬷想了想,觉得四皇子对那个容月还真的是与众不同,下意思的点点头,问,“那依您的意思是?”四皇子妃咬咬唇,抹干眼泪,阴沉道,“这次我去公主府的事情,母妃肯定会知道,说不定又要叫我进宫去呵斥,还会让人传那位顾姑娘进宫安抚。到时候,我就和那位顾姑娘一同进宫,到时候,让容月跟着我去……”嬷嬷迟疑道,“您想借顾姑娘的手除了容月?”四皇子妃想一箭双雕,哪里有那样好的事情,宫里贵人扎堆,在那里让自己夫婿丢脸,有什么好的?可是妈妈看到她满是阴戾的脸,把想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护国长公主因为顾念的身世,让从前老侯爷留下的人手去查探,她没有和顾世安说,彼此分开查,总能发现不同的蛛丝马迹。她不相信念念会是抱来,可是为了探清楚于老夫人这样说背后的目的,她也要查个清楚。那边顺天府尹刘大人面前跪着一个告状的人,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状告齐国公世子顾至城强抢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和县令勾结,枉顾国法,草菅人命,那告状之人是那小姑娘的哥哥,他道,“我们要报官,他却说他是齐国公府世子,外祖父是阁老,就是告御状都没用。我爹不信,去衙门告他,可衙役却把我们赶了出来,我爹不死心,再去,竟被按着打了一顿,说是扰乱公务,打了四十大板。可怜我爹一把年纪,挨了板子,连一个月都没熬过去,就没了。他老人家临死前还惦记着我妹妹,他死不瞑目啊。我想去找那个齐国公府的世子,还有那阁老,可我这样的小民,人家理都不理,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我妹妹是生是死。”那告状的人大哭起来,哭的围观之人心头酸酸的,只见那告状的人呼了自己一巴掌,“我说要来京城告他们,结果……结果当天晚上我家就起了大火。”“我临时有事出去了,逃过一劫,这段时间我都是躲在山里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报仇,可他只手遮天,我怎么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