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寒山寺还不到半里地的时,顾念人在车里,只感觉马车晃了下,然后是一阵马声嘶鸣,她被狠狠甩在车厢上,然后从车厢壁上重重落下来。马惊了!黄芪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马惊后,它撂开蹄子疯狂跑起来,黄芪手抓在门边,还是被甩了下去,车夫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掉下去了。阿镜在车厢里尖叫,想要去扶顾念,马车又是一阵天旋地动的剧烈晃动。顾念紧紧抓着车窗,看到黄芪在身后追了上来,对她大喊,“去寒山寺等我。”只喊了两声,她就支持不住了,车帘被风吹动,打在她的脸上,五脏六腑被颠得快要移了位,顾念的脑子却异常清醒。是谁要害她?脑海里猛然浮现刚刚顾慈上马前那诡异的笑脸,顾念恍然大悟。她的笑不是因为让瑞珠记恨上了自己,她笑的是她安排了这一切,自己却一无所知,一步步落入圈套。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受惊,要么是被东西给扎了,要么是吃了有问题的草料,药性发作出来了。顾念死死抓着扶手,只盼望马能跑累了,快点停下来,她能早点逃离车厢。可马却好似不知疲倦一样,横冲直撞,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顾念被颠的头晕眼花,她拼命咬着牙关,还要出声安慰阿镜。她必须要想办法让赶紧停下来才是,否则,她和阿镜都会没命。她正想着的时候,马却一声嘶鸣,猛然停住了。马停的太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重重的被甩到车厢壁上,撞得她眼冒金星,头疼欲裂,还未等她起身,车帘‘唰’的一声呗撩开,她被人抓住胸口,重重地甩在地上。她要爬起来,一只脚踩在她的背后,她动弹不得,只能狼狈的趴在地上,她还来不及喊出声,就听后面有声音传来,“可惜不能卖到窑子里,不过先前收的那些已经够本了。”然后她就被一股力道给打晕了过去……,我非鱼肉,顾念反击顾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破屋里,屋子里的门窗都关的很严实,空荡荡的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黑乎乎的桌面上点着一小节蜡烛,橘黄色的灯光跳动着。桌边上有两个男人在低声交谈,“……没想到,一带一,这次居然被我们碰到这样的好事,顶咱们干好几趟活呢。可惜不能卖到窑子里去,千辛万苦的弄来只是关两天有什么意思。”说话的是背对着顾念的黑衣男。“说你蠢,你还不相信,哪家大家闺秀做错事情是这样惩罚的?你还真的相信那人的话?要我说,定然是她得罪了人,被对头设计了。”坐在黑衣男对面的是个独眼男,左眼用黑色的布罩着,说出来的话阴森森的。“你的意思是那两个能碰?能卖?”黑衣男的吞了口口水,犹疑着问。“有你享受的时候,船什么时候到?别光顾着这个,那些货物才是重点。”“还得一会吧,这次人数有点多,弄了三条小船才勉强够,只能晚点了,等到了中途再换大船。”“小心使得万年船,你小心点,你去看看,船快到的时候通知我。”“靠,又是老子。”黑衣男不满的咕哝了一句,骂骂咧咧的站起来要出门去,只是他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感觉到顾念那边有了动静。一转头,就看到顾念正拽着阿镜的手。“哥们,那丫头醒了。”黑衣男看到顾念醒了,猥琐的笑了两声。“你快点去。”独眼男阴冷的看着黑衣男,完好的右眼是单眼皮,鱼泡眼,此刻一瞪,那眼珠感觉尤其凸出。黑衣男嘿嘿的笑了两声,暧昧的扫了顾念一眼,“知道,知道,这就走,不妨碍你,吃了肉记得给弟弟留点汤啊,不然干巴巴的玩起来没意思。”说完,他隐晦的在顾念身上又看了几眼,既然同伴说可以碰,可以卖,那定然是要先享用的,他走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顾念听到那两人的谈话时,只觉得如遭雷击。顾慈!她真的是不害死自己不罢休啊!她死死的忍住要流出眼眶的泪水,紧紧抓着阿镜的手。独眼男放下手中的酒杯,走了过来,居高临下,阴森森的看着顾念,问道,“你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顾念微抬着脸,半垂着眼,好似不敢看他一样,又好似鼓起勇气问他。“要干什么你还不懂吗?不想死就老实点,这里你叫破嗓子都没用的,还是留点力气让我们折腾……”独眼男很意外顾念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哭泣,而是冷静的问他话,不过,她能这样省事倒也省了他许多力气,他最烦的就是那种一睁眼就哭哭哭的女人,通常他都是直接一掌给拍晕了。“只要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顾念抿着唇,垂着眼道。独眼男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念,昏暗的灯光下,原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的小丫头,忽然变成了一个带着几分诱惑的女人。他们这样刀口上过日子的人,银子还不如及时享乐来的更重要。他原本是想按照雇主说的那样,先关这个女孩几天,然后享用一番之后就处理掉的,这会,他有点舍不得了。也许留着,会有意向不到的收获。他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紧贴着墙的顾念,舔了舔唇,决定不等了,他伸出手,准备将已经躲无可躲的顾念抓过来。只是他手刚伸出去的时候,就见顾念双手抱胸,身子一弓,整个人猛的往他撞了过去。事出突然,独眼男根本来不及反应,而这是顾念拼劲全力,瞄准位置撞过去的,顾念的手肘撞在男人最脆弱的部位。独眼男一个不稳,被顾念给撞得往后倒了下去,同时,他也把顾念抓着一起倒了下去。两人滚落在地时,他紧抓着她的胳臂,忍着锥心的痛,想要翻身把她压到身下,教训她,却没想到,顾念在他思考的那瞬间,手忽然间化成一条蛇,抽出他腰间的匕首,没有丝毫停滞和犹豫,插在他的胸膛上!独眼男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侧的匕首竟然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明明那样娇弱的一个姑娘……他只是张了张嘴,喉咙滚动了一下,然后彻底的倒了下去。眼里犹带着不置信。顾念见他倒在地上,也跌坐地上,全身虚脱一般,她想去看看阿镜,脚却软的站不起来,她的身上,脸上都溅了独眼男的血。刚才独眼男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腰侧放着的匕首,在他从桌边走到他身边时,她已经观察过独眼男脚步虚浮,并没有练过武。她押上的是自己的命,还有阿镜的命,她不可能干等着别人来救她,否则,早就死在了上一次被拐的路上。还好她赌赢了。萧越推开破屋的门,第一眼望到的就是浑身浴血,比罂粟还要艳丽的女人,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血修罗,却让他心如擂鼓。顾念听到推门声,迅速爬到独眼男身边,想要拔出他胸膛上的匕首,当她看清来人是谁时,握着匕首的手松开了,跌坐在地上,他真的来了。昨夜她让黄芪送了信给她,防止的是今日发生什么意外,没想到真的发生意外了,而他也来了。“你杀人了,就算是人贩子,绑架你的人,你还是沾上麻烦了,还有,这里是城外码头,如今是夜半时分,城门早关了……”萧越蹲在顾念的身边,带着笑意,慢悠悠的伸出手,捏着顾念的下巴,“胆子不小嘛,女人,是谁教你杀人的?”顾念道,“我不杀他,死的就是我,难道等你来帮我收尸吗?”她的声音冷静而平淡。萧越虽然有些意外她会这么回答,不过,却让他燃起了很大的兴趣,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