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方兰舟道,“是不是喜欢,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当我是习惯了你在身边吧,你别再说这些了,别再一次又一次重复你不喜欢我。”
他顿了顿,道,“这种话,听一次就够了。”
谢长亭摇头,心想:“唉,还是没长大,这些话怎么就听不得了,很扎心吗?实话实说嘛,我觉得……也还好啊!”
若是有人对谢长亭道:“我讨厌你,我最最不喜欢的人就是你了,你怎么那么烦啊”之类的话,谢长亭绝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甚至心里会想,嘿,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了呗,多大点事。
但于方兰舟就不一样了,小时候没被人热切的喜欢过,长大后遇到的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自然要紧紧抓住不放了。
尝过了甜头,便不会就此罢休。
见方兰舟神情低落,谢长亭本也不欲再继续说下去,可是一低头见自己手腕上挂着的缚灵锁,瞬间脑袋又开始疼起来。
这落差实在太大,表面上没什么大影响,但谢长亭心里就是不舒服。
就比如,以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经过这一遭后,突然间就什么都不行了,跟个废物没什么两样了。
“好吧,那我不说了。”谢长亭举起手,缚灵锁在她手腕上闪着一层薄薄的微光,她道,“好兰舟,听我的话,把这个东西取下来吧,你回京,我随你一路就是了,这玩意儿戴我手上,限制太多,我要遇到危险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还得给你添一层麻烦,实在是得不偿失。”
“你放心,我绝对不瞎跑。”她看着方兰舟,目光比谁都真切,就差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了。
但是,方兰舟如今长大,自然不会像小时候那么容易被骗过去。
当然了,除去当年在雾灵山上时,装死骗过一次方兰舟,其他时候,真的简直不能再真了。
她自觉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许久不见的顾纵身上,方兰舟很听她的话,多说几句,这玩意儿总能从她手上取下来的。
可谁知,这次方兰舟却是一再地拒绝她的话。
他说:“我既然想好了带你回去,自然会护你周全,所以,长亭不用担心这些完全没必要担心的问题。”
“……”
所以就是软硬不吃咯!
谢长亭眉峰微拧,轻叹道:“兰舟,你别逼我动手!”
方兰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谢长亭,然后转身从屋里出去了。
谢长亭正疑惑间,忽见着黑衣少年提着一把剑再次进了屋。
这边窗子是开着的,侧头看过去,月色很美,有微风,树枝摇曳,月光如丝如纱,树下一片婆娑月影。
屋外草丛里虫鸣不断,廊檐下也点了一盏灯,有几只萤火虫在草间闪烁,谢长亭只看到了这些,多的也无心去欣赏了。
忽然,一柄长剑横在了她面前。
玄铁铸剑,剑身轻薄,通体呈天青色,剑出鞘,淡淡寒光一闪而过。
方兰舟道:“给你。”
谢长亭微微挑眉,没多想,伸手便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