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经过布桑的市中心,往常这时候灯火璀璨的傅氏大厦这会儿与夜色融为一体,没有丁点儿的光,就像是曾经辉煌一世的傅氏集团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
一瞬间的物是人非此时此刻差点儿压垮她。傅家碧再回头,看到霍瑜熟睡的脸,心里面顿时生出一丝丝的难受来。
是难受啊,本来以为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再见就是再也不见。可是,偶然间,撞见与过去丝丝相连的所有事物,就会让人不太理智。
车子呼啸而过,终于向城郊的方向开去。
路越来越宽,车越来越少。
傅家碧轻轻笑了笑,然后推了推霍瑜的身子,慢慢讲道:“装够了吗?该醒了。”
终于,霍瑜不得不醒过来。
四目相对,傅家碧扫他一眼,再也不看他。
“那天下大雨,同样在车里,霍瑜,我还是信你的。”傅家碧低低讲道:“你只不过是霍瑜罢了,那个大鱼哥哥早就死了。”
霍瑜心头一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他显出几分脆弱。眼眶霎时间就有些发红,他欲言又止,仿佛很多话藏在了心底,却没有办法说出来。
好半天,他讲了一句:“那你恨我吧,家碧。”
他低低的笑道:“总比忘了我要好。”
他们不再说话,傅家碧一路盯着窗外,持久的沉默,再也无人打破。
与此同时,西山别墅。
傅家琪送走了上门来替傅琮看病的医生之后,又安排傅琮早早入睡,这才上了书房。再到书房前,他通过朋友的关系,联系上了周锐声,并且隐隐约约好像得到了一些答案。
这个时候,傅太太还没睡,她穿着普通的家居服,还在书房里忙事情。
时至今日,她依然还在忙。
傅家琪推开了门,他笑了笑:“妈妈,放弃吧。”
回家这些日子来,傅太太虽然经受了打击,但是还在妄图东山再起,甚至偷偷联系了很多很多年前她在北京的朋友。
被儿子当场抓住,傅太太倒也并没有显得惊慌,她只是默默讲道:“家琪,傅家还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傅家琪冷言反问:“再去培植一个大老虎吗?”
傅太太静默不语。
傅家琪感到无比失望,他站在书房门口,空荡荡的别墅里,似乎有风吹来,他通身发寒,冷笑了一声:“爸爸以为你已经放下了欲望,你没看到他这几天更加配合治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