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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明台把外套脱下来，明镜生气地一把扯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气恼地摆到明楼面前：&ldo;你自己看，他现在都学会抽烟了！好的不学，学着吞云吐雾……还有舞票、马票。&rdo;

&ldo;那是电影票。&rdo;明楼纠正道。

&ldo;我会看！&rdo;明镜还要搜明台的口袋，为了不再被搜出其他东西，明楼一把先将外套拿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个打火机已经被明镜握在了手里。

&ldo;姐……&rdo;明台紧张地喊道。

阿诚也跟着喊道：&ldo;大姐。&rdo;

明楼知道那打火机是微型照相机，他眼疾手快一把抓在手里：&ldo;大姐，大姐您别生气了，明台上学的事我来想办法，好吧？您上楼去好好歇歇，我这就替您好好教教他。读书这种事，您使力是没用的，得靠他自己努力。&rdo;

&ldo;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rdo;说完，转身上楼。

桂姨本要跟明镜一起上去，却被明楼叫住：&ldo;桂姨，替我沏壶热茶来。&rdo;

桂姨应了声，赶忙去沏茶。

&ldo;阿香，去厨房给大小姐煮碗腊梅粥顺顺气，消消火。&rdo;明楼又对阿香说道。

阿香也应声向厨房走去。

明楼把明台的外套搁在茶几上，手里拿着&ldo;打火机&rdo;，打燃着火苗。

明台情知&ldo;在劫难逃&rdo;，唯诺地叫了声：&ldo;大哥。&rdo;明楼连抬眼看他的工夫都省了，关掉打火机，简洁而有力地说了一个字：&ldo;打！&rdo;

明台连&ldo;装可怜&rdo;的机会都没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阿诚瞬间放倒在一条冰凉的长凳上。紧跟着，一根藤杖如雨点掉落，打在他的身上。

桂姨沏好热茶端给明楼，明楼正在打电话：&ldo;外间谣传我已被重庆政府制裁，中储券一度下滑，真是太可笑了。一个政府官员与流通货币共存亡，到底是喜还是忧呢？&rdo;

桂姨缓慢地斟着茶，竖耳听着明楼的话。

&ldo;你那里也要当心，收敛收敛，南云课长一死，日本人的眼睛不止盯着抗日分子，连我们这些忠心救国的也要鸡蛋里挑骨头。梁先生，生意要做得干净些，绝不能予人攻击的口实。&rdo;

电话里梁仲春说道：&ldo;属下明白。&rdo;

&ldo;明白的始终是明白的，偏偏有的人就以为自己翅膀长硬了，没学会走，就贪着要飞！&rdo;明楼喝了一句，&ldo;给我狠狠地打！小小年纪，甘心下流！&rdo;

明台承受着&ldo;家法&rdo;，被阿诚打得&ldo;鬼哭狼嚎&rdo;。

梁仲春接着电话，不提防明楼突然恶声恶气地这么一句话，顿时摸不着头脑，再仔细一听，电话里传出藤杖打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明楼的声音：&ldo;不好意思梁先生，家里有点事。&rdo;

梁仲春问：&ldo;怎么了？&rdo;

&ldo;舍弟被港大开除了，都是家姐平日里给惯坏了。不求上进，成天花天酒地，金玉其外。&rdo;

&ldo;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明先生也不要太动肝火。&rdo;

&ldo;混账东西！&rdo;明楼恨恨地扔下这么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梁仲春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电话里只剩下一阵忙音，无辜道：&ldo;骂谁呢？活该被开除！&rdo;

&ldo;谁被开除了？&rdo;汪曼春不知什么时候已走了进来，梁仲春回头看着她：&ldo;汪处长，你不知道进门的时候要先敲门吗？&rdo;

汪曼春冷笑一声，把门关上：&ldo;我过来拿行动处有关梧桐路枪击事件的现场报告。&rdo;

梁仲春拿出一叠卷宗，&ldo;啪&rdo;地一声扔在桌面上。汪曼春拿起卷宗有点生气地翻着，梁仲春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阿香端着一碗腊梅粥走出厨房，看见明台被打，不能做什么，只好站在一边哭了起来，而桂姨则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观望着。

明楼愤愤道：&ldo;外面的刺客排着队来杀我，家里的孩子们一个一个，明里暗里地跟我作对。都以为我瞎了！小的吃花酒，泡女人，在学校打架斗殴，居然还敢去开大姐的保险箱，吃了熊心豹胆了！还有买卖劳工的，生意都要做到日本军部去了，是不是都想看我怎么死啊！我警告你们，再有人在我眼皮底下胡作非为，我整死他！&rdo;

这话说得全无风度大失水准，偏偏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明楼的愤怒，听懂了明楼的暗示和威胁。

原本已经停止的&ldo;家法&rdo;，偏偏又添了两杖，阿诚的态度似乎在对抗明楼不点名的指责。

&ldo;有人想看我怎么死，我偏就越活越滋润，我不做苟且偷生的人！别打错了算盘，吃着我明家的饭，替特高课做看门狗！我就纳闷了，我前脚要去开会，后脚就有人袭击我的车，别让我查出来是谁在吃里爬外。&rdo;明楼目光对着受罚的明台，可话却是说给别人听的，&ldo;我为汪主席鞠躬尽瘁，还轮不到特高课来指手画脚。&rdo;

桂姨在一边看着阿诚，阿诚黑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明台知道这顿打是打给人听、打给人看的，甚至是指桑骂槐。看着明楼和阿诚，明台愈想愈委屈，也不敢犟，只一味讨饶罢了。

&ldo;家法&rdo;终于停止。

明楼对桂姨、阿香冷着脸说：&ldo;不准给小少爷送餐，饿他一日，让他记住是吃谁家饭长大的！听见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