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何意?”余非迟大惊,“王爷可知,而今形势,您以为是您说退便能退的?”
当今形势……
秦御闻言,眼底却只生了几分自嘲,竟觉得自己长久追求的大事,竟分外无趣。
许是看出他心之所向,余非迟眉心紧皱,这绝非……她想看见的。
良久,他静静补充一句:“叶如意定也不愿见王爷这般颓靡,以至前功尽弃。”
此话一落,本怔忡的秦御,眼神果真动容了几分,可不过片刻,他却冷笑出声:“她走便走了,便是不愿看本王颓靡又如何?”说到此处,他的声音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有本事,她便从地底下钻出来,亲自控诉本王!”
而不是,只孤零零的躺在灵柩中,再静默不言。
余非迟呆呆看着此刻秦御的神色,有一瞬他竟觉得……秦御像是要随叶如意去了般。
“她不愿见你这般,”余非迟声音徐徐响起。
秦御本混乱的双眸定住。
“她希望你好生活着,”余非迟顿了顿,半眯双眼,垂眸望着地面,“她说,你有抱负,你本就是成大事者,她对你极有信心。她说,她最爱看你壮志酬筹的模样,那般认真……”
他说了很多。
秦御便静静听着,听到最后,心中罕有的宁静。
她终究是牵挂他的吧。
“……她还托我转告你一句话,”余非迟似已说到尾声,他抬眸看着秦御,“她说,‘她不愿再害你一次了’。”
秦御闻言,猛地抬眸:“这是何意?”
“什么?”余非迟不解。
“不愿‘再’害我一次……”秦御声音一梗,却再说不下去了。
余非迟仍旧困惑,于他,不过是转述那个女人的一番话罢了:“王爷……”
秦御却再不言语,他……似乎明白了那句话是何意。
那个梦境,他抱着她葬身火海的梦境,叶如意真的经历过。她以为是她害了他。
心口蓦然一痛,竟是周遭任何都听不进去了。
“王爷,王爷……”余非迟仍在低低唤着她。
“余公子有何条件?”秦御猛地抬眼,声音蓦地凌厉许多。
“什么?”余非迟竟被他的转变惊到。
“余公子说,她让你选择本王,不知余公子有何条件?”秦御复又重复一遍,仿佛方才的颓然只是昙花一现般。
她不愿害他,那他……又怎么忍心让她泉下仍在忧心?
余非迟目光终由起初的诧异与惋惜,变为尊重。他终于理解叶如意那句“他有能力”是何意了。
“余家为首富,可终究财高震主。太子为人狭隘,即便余家助他,想必他得权后,势必会拿余家开刀,巩固其地位。所以,王爷,”余非迟顿了顿,“余家可散多数家财,助王爷粮草数十万担,兵饷八十万两,只换余家安生。”
余家安生。
秦御目光沉沉望着他,良久:“本王应你。”
余非迟松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秦御是言出必行之人,可下刻,他似又想到什么:“王爷大事若成,余家会举家迁往江南,还请王爷予以出城文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