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程之路,甚为顺达。
秦御未曾用马车,他亲自驾马行在前方,后方便是紫檀木棺,一路上诸多人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望向他来,他却恍然未觉。
他一直很平静,仿佛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归程并不快,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便到的路程,他们用了几乎四个时辰,回到京城时,天色已由暗转亮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一众守卫均数去修整,唯有秦御,径自回了王府。
今日的天色阴沉沉的。
一马一车停在渊政王府门口。
王府守卫早已候着,见状纷纷跪下:“恭迎王爷回府。”
秦御没有应,翻身下马便径自朝着马车处走去。早有守卫上前,要将灵柩抬下来。
“本王亲自来。”秦御陡然作声。
守卫惊讶,面面相觑片刻,为难看向一旁的秦三。
秦三似也错愕,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心中轻叹一声,对其中两个守卫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让出灵柩正前方的位子。
周遭的下人大气亦不敢出,棺材乃是不祥之物,他们从不敢想,王爷这般尊贵之人竟会亲自抬下来。
灵柩被抬着朝前院走去,待得走远,方才有人轻轻吐出一口气,问秦三:“秦总管,王爷抬的……是谁啊?”问的小心翼翼。
秦三盯着前方背影良久,神色已然平静,他开口道:“是王妃。”
王爷亲口说的,王妃。
下人大惊,恭敬垂首再不敢多说一字。
前院,主屋。
屋内,下人一盆盆的往里面搬着冰盆,屋子里一阵阵寒气冒出。
秦御静静坐在其间,望着屋子正中央的灵柩发呆。
直到搬够了冰,下人关上主屋大门悄然离去,秦御的眼神才微微动了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眉心微蹙,而后舒展开来:“似乎……很久没这般陪着你了。”他低语。
不论是那个梦境中的一生,还是如今这一世,他总是忙。
“也好久没有同你说说话了……”秦御接着道,声音却蓦地喑哑下来,“你……是否又去了别的地方,有了今世的记忆?”
“若是那般……你还会愿意找到我吗?可还愿意……碰见我?”他的声音添了一丝茫然,下瞬,他自嘲一笑,“你定是不愿了吧……我这般伤你,甚至连承诺都无法与你,你岂会再认我……”
“可是……”秦御陡然凝眉,一手轻抚着心口处,“如意,你怎么忍心……”
怎么忍心什么,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许久后,他一手掩着双眼,颓然靠在椅背上,仿佛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渊政王,而只是……一个普通男子。
三日,秦御将自己憋在主屋中整整三日。
除却每日秦三会送来饭食,秦御谁人也不见,往日谋划的那些大事,似乎就这般被搁置了似的。
朝堂不少大臣前来求见,均被拒之门外。
一人一灵柩。
秦御便这般静静陪着。
秦三前来送饭食时有提及过:“让她入土为安吧。”
可秦御沉默了半晌,声音沙哑的厉害,回应道:“她若是安生了,那我呢?”神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