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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意声音本就乍然响起,马夫都惊了一惊,抓着缰绳的手微紧,勒的马匹低低嘶鸣一声,却还是稳稳停住了马车。
余非迟显然未曾想到叶如意突然作声,车身一抖,他亦惊了惊,此刻看见马车停下,登时没好气问道:“停什么停?”
“余公子不是要我将所花银两还给您吗?”叶如意缓缓起身,掀开轿帘道,“我一会儿便还。”
余非迟能够应下她,将她送离京城,她早已感激不尽,至于其他……她能拿的,亦不愿亏欠于人。
思及此,她跃下马车,垂眸快步朝路边铺子走去。
马车内,余非迟眉心紧皱,掀开轿帘朝里望了一眼,眉心皱的更紧了,那还亮着烛火的铺子门口,一个大大的“当”字写得很是刺眼。
夜间人本就极少,当铺的伙计正百无聊赖托腮靠在柜台后,抱怨着老板竟夜间也不关门。
却在此刻,门外一阵细微的动静,抬眸看去,正看见一穿着青色衣裳的女子站在门口,那衣裳是麻布的,瞧着便不金贵,伙计不免生了几分怠慢,只抬眼随意问了一句:“这位姑娘有事?”
想来,也是和其他的穷苦人家的女儿似的,来当些不值钱的物件,回去贴补家用。
“我来当东西,”叶如意微微抿唇,缓缓上前,手紧攥着珠钗。
她知道,这珠钗没了,往后,和秦御的关系,便彻底断了。
“姑娘要当什么?”伙计问道。
叶如意攥着珠钗的手一紧,那夜,他送她这个珠钗时,前世的秦御与今生的秦御似都在他身上凝结一般,迷了人眼。
这个珠钗,是唯一的念想了……
“姑娘?”见她久不言语,伙计有些不耐烦起来。
叶如意怔怔抬眸,眼底竟有一丝茫然,好久方才反应过来,既然已经离开,便……断的彻底吧。
本紧攥着珠钗的手,徐徐松开,她勉强一笑,将手展开,珠钗呈到伙计眼前:“我当此物。”
珠钗一侧,圆润的明珠在一旁烛火下似还盈盈泛着光芒,一旁的点翠如一滴血般娇艳。
伙计的眉眼登时亮了起来,目不转睛盯着那珠钗:“姑娘……要,要当此物?”
“……是。”
伙计飞快拿过桌上的巾帕,小心擦拭了下手,方才慢慢接过珠钗,放在手里好生端详着,足金的钗身,还有那价值连城的明珠,以及一旁用来雕刻的翡翠,每一样都格外名贵……
“如何?”叶如意见那伙计只望着,不言不语,不由开口问道。
“姑娘稍等,”伙计匆忙到,笑意恭敬了许多,“此物太过名贵,我须得请示一下老板方才能定夺。”说着,他将珠钗小心还给叶如意,转身便朝里间跑去。
叶如意静静等在当铺中,身后,蓦然有人在盯着她般。
她徐徐回首,待望见那穿着黑色袍服斜倚在当铺门口的颀长身影时,心口一僵,有一人,也爱穿黑色衣裳。
却不是他。
“余公子怎的下来了?”她垂眸,掩去方才一闪而过的光亮,沉静问着。
余非迟的脸色却阴沉下来,方才没看清他眉眼时,她眼底的亮光自然逃不出他的眼神,他也当然知晓,渊政王素爱穿黑衣玄衣。
目光,最终落在叶如意手中的珠钗上,眸色渐深,却并未阻止。
“老板,便是这位姑娘。”伙计的声音传来,身后还跟着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看样子,那老板是在沉睡中被吵醒的,脸上睡意还没消失,但在望见叶如意手中的珠钗时,本就不大的眼睛却陡然一亮,接过去好生端详一会儿,方才故作平静:“姑娘可是确定要割爱?”他正经问道。
“……”叶如意沉默片刻,最终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