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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骨肉血亲讨来的姻亲?
叶如意闻言,竟是连规矩都忘了,瞬间抬眸望向皇上。
她不解皇上这是何意,她从未和任何人提及过此事。
那四个月,漆黑冰冷的大牢,不见天日的绝望,以及……梦魇里铺天盖地的血迹,朝着她不断的压来。
谁也不知道,甚至于她,都是失去后才知,自己曾拥有过一个胎儿。
所以,她自弃到连秦御都不敢怨,因为若真要怨恨,她最该怨的人是自己;若真要怨恨,她……怕是真的再撑不下去了。
她不愿回忆那些过往,那些本以为会随之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之中的过往。
可如今,却从皇上的口中说了出来,他甚至还说……秦御,曾见了那个栾城老大夫。
皇上对她这番无礼倒也非在意,仍旧靠着座椅,随时老态龙钟的做派,可却双眼漆黑望着她。
“民女,不知皇上这番话是何意……”叶如意勉强垂眸,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沉沉道着。
“不知?”皇上望着她,“叶氏,你总不想同那个老大夫当面对峙吧?”
“……”叶如意一僵,张了张嘴,却只觉如鲠在喉,她这番话,又能骗得了谁呢?
“如今,你可知道渊政王为何娶你了?”皇上见她不语,复又恢复方才的淡定模样,眉心微微皱着,显出几分疲态。
“……”叶如意仍旧沉默。
她并不蠢笨,无需皇上说,她心中也已猜到了几分。
秦御见过老大夫了,便足以说明……他怕是知道她曾探过孕脉一事了。
当初,他能因为和她共度一夜而娶她,如今,他自然能因着她有过身孕而对她求亲。
他从来都是负责之人。
可是……她想要的,却从来不是他的责任。
“朕虽初次见你,但也算聪慧,定然已经猜到了,”皇上挥挥袖,“既是这般,朕也点到即止,下去吧。”话落,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头,不再看她。
叶如意仍旧跪在地上,许久,轻轻俯身,在地上叩首片刻:“民女告退。”
而后,起身走出殿门,她本十分从容的,却终是转过殿门长廊后,腿脚一软,若非扶住一旁的木柱,整个人怕是都要瘫软下去。
抬头,叶如意满眼无奈望了眼阴沉沉的天色,老天果真是不喜她的,否则……怎会让她前世、今生经历这般多的苦难?
昨日她还在纠结是否要接受秦御的求亲,今日便让她知晓,秦御娶她,不过因着责任。
老天太残忍了。
回宫自是不可能再有专人相送,叶如意一人走出去的。
不能去酒馆,她如今这幅模样,只怕姜大哥、芍药他们看了会担忧,亦不想回王府,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个对自己只有责任的秦御。
她一人在集市上走了许久,久到腿脚都有些酸软了,转头方才察觉到,她竟是从城中走到了城东近郊处,已至午后。
周遭很是萧索,前方不远处,有一间简陋的酒肆。
那酒肆,比不上“一樽酒”大,比不上“一樽酒”的酒样多,毕竟……那是秦御亲自挑选的地界呢。
而眼前这个酒肆,不过一块麻布,上面写了个大大的“酒”字做铺幌子,在门口飘着。
叶如意出神望着那幌子许久,缓缓走上前去。
“姑娘,打酒啊?”老板走了过来。
叶如意摇摇头:“我喝酒。”她低语,寻了个角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