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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内很是安静,除却门外隐隐传来的摊贩叫卖之声,再无其他。
叶如意有些困惑,不明所以看了眼秦御,又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姜如风,想来想去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只得上前:“是我让姜大哥唤我‘如意’的,现下不是在栾城,叫‘老板娘’,总归是不合适了。”
不合适。
秦御眼神微沉,薄唇抿了抿,却见叶如意始终担忧看着跪在地上的姜如风,最终挥挥手:“起来吧。”
姜如风飞快站起身。
“姜大哥后厨应该还没忙完,便先去忙吧。”叶如意推了一把姜如风的手臂,提醒到。
姜如风自然反应过来,点点头便朝后厨走去。
秦御的目光从叶如意方才推姜如风的手上一扫而过,抿唇垂眸,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再次只剩下二人,他方才开口道:“为何?”
没头没脑的二字,叶如意不由困惑:“什么‘为何’?”
“让姜如风唤你‘如意’。”秦御的声音有些冷硬。
以往在栾城“巷子深”时,所有人,不论是酒馆内的伙计,还是来打酒的宾客,都唤她一声“老板娘”。
后来,有人调侃问道“叶姑娘,你分明是这酒馆的老板,怎的人人称你为老板娘?”
那时,叶如意只笑笑没有应声。后来,他来了,那些人“恍然大悟”,有时更会调侃叫上一声“老板”。
初次有人这般叫,叶如意还很忐忑,可眼中是挡不住的亮光与暗喜,她说:“秦御,他们都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知道那些人是开玩笑的,却……还是放在了心上。
如今,她却在他真的成了这里的老板时,让所有人再不唤她“老板娘”,避讳之意,分外明显。
“这事啊!”叶如意听着秦御的话,总算明白了几分,想了想道,“这间铺子,终究是用你的钱盘下来的,你便是铺子的老板,我收下这间铺子便已经受之有愧了,怎能……再让那些人唤我‘老板娘’,若是……旁人误会了……”
“谁会误会?”秦御打断了她,在栾城的时候不怕误会,甚至还满眼窃喜的期待着误会,如今来了京城,便开始躲避着了,她倒是变得彻底。
叶如意一愣,认真思索一番后,无奈笑了笑:“你我二人现下终归是不明不白的,再者道,你如今身份与以往大不相同,被有心人听见,怕是会拿这事儿与你做文章。”
如今的秦御,再不是从前那个只开了几间铺子、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秦御了,他是渊政王。
秦御薄唇紧抿,心中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却仍旧止不住生气。
“如意姐,现在用午食吗?”后厨探出芍药的脑袋,小心翼翼问着。
叶如意扭头,看向秦御。
秦御回望着她,又看了眼一旁的芍药,那些人怕他,他心中自然知晓,叶如意不怕,可是叶如意方才那番话,着实惹恼了他。
“你们用。”最终,他这般道,而后转身,大步流星走出酒馆。
叶如意手中依旧抓着写着“一樽酒”的书页,指尖却忍不住一紧,轻易刺破了纸张。
芍药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如意姐,王爷……没事吧?是不是生气了?”
叶如意看向芍药,勾唇一笑:“他应当是有事要忙吧,他不在这儿吃,还不高兴啊?他若是在这儿,怕是你们又吃不自在呢。”说着,打趣一番。
芍药的神色却很是认真:“王爷在这儿,虽然拘谨,可是……如意姐在这儿,王爷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只是如意姐……你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真的没事吗?”
脸色有些不好看……
叶如意笑意一僵,今日,是这段日子以来,她和秦御第一次没有一同用午食。
其实,秦御为何生气,她心中隐约能猜到,却不敢确认。
因为那个称呼。
老板,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