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今后,再无人敢要她,她自自首之日起,便已生了孤独终老之心,偷来的重生,多活一日便是赚到,她岂会嫌厌?
“不可能!”李轻水似陷入自己的执念不可更改般,“你若真不愿嫁秦大哥,岂会突然自首?”
“李姑娘,”叶如意思忖片刻,“并非所有人做事情都有目的,秦御非池中鱼我早已知晓,他这样的人,也许更应当扶摇直上,而不是困于一隅吧。”
“……”李轻水仍旧紧盯着她,目光不定。
“你其实,并不像我想象般了解秦御,”叶如意渐渐起身,手镣因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坠着她的手腕,一阵冰凉。
“往后,恐再难见到李姑娘了,便祝你此去安康吧。”
话落,她已起身走出房门。
以往,她会觉得李轻水秀美可人,温婉大方,与秦御站在一块儿,好生登对。
可是如今她方才觉得……原来,终是她高估了李轻水,嫁给秦御似乎是她的执念一般,她自己可清楚,自己爱上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轻敲房门,外面的狱卒很快打开,朝李轻水打了声招呼便压着叶如意重回了大牢,徒留李轻水一人。
狱卒返回时,李轻水仍旧静静坐在原处,似在思忖着什么,又似……什么都未想,手边的热茶早已转凉。
狱卒不敢惊扰,仍旧站在外头等候着。
话说如今天色果真凉了几分,即便是艳阳高照的天儿,却还是让人感觉到阵阵凉意。
不知多久,房门“吱——”的喑哑一声,李轻水缓缓走了出去。
“李姑娘。”狱卒抱拳恭送。
李轻水却似没听见般,仍旧缓慢前行。
丫鬟春桃正等在马车旁,见她进来匆忙将披风拿了过来给她披上:“小姐,车里烧伤暖炉了,外面天寒,您先进去取取暖。”
“嗯。”李轻水微微颔首,走进马车。
天色的确寒了些,尤其那大牢里,更是阴冷的紧,不过待了一小会儿,她便感觉手脚冰凉起来,甫一走进马车,一阵温热传来,人也跟着迷蒙了几分。
“吁——”却在此刻,马夫突然勒紧缰绳,马车骤然停下,李轻水的身子也跟着朝前倒了倒,眉心轻蹙。
“怎么回事?”春桃不悦掀开轿帘质问着。
“小姐,前方……有人……”马车话里尽是为难。
“有人将他赶离便是……”春桃还想说些什么,话却突然止住了,扭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李轻水。
李轻水心中困惑,掀开另一侧轿帘朝前方望去,只一眼,那遥遥的玄色身影便映入眼中,再挥之不去。
他果然……还是来找她了啊。
那个大牢里的女人,那个……即便进了大牢,却似乎更加沉静从容的女人。
“秦大哥可是要去见叶姑娘?”李轻水扬声问道。
秦御双眸低垂,面色无波:“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