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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账本,确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叶如意听着那些人的话头已经转到了如今的米价上,再没讨论钱民一事,可方才的话,却如大石头一般压在她的心头纾解不得。
终究再无心思。
“先生,你先记着账本些。”叶如意将账本交给账房先生,转身走到庭院中。
她仍旧坐在昨晚坐着的石凳上,可心境再不如昨。
有的时候,叶如意觉得上天当真讽刺,昨夜她才和秦御划清界限,今日便让她察觉到……秦御有可能护了她。
官家既然查到了郑莽,甚至将郑莽抓了起来,连王家都查的一清二楚,那么便没理由查不到她一个小小的酒馆老板娘。
那日,李轻水出现时拿的书信,越发可疑起来。
仍旧不后悔和秦御的分开,可是,她不愿欠着他。
想要找李轻水问个清楚,可若不是钱民这件事,自己去找她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心底终究多了几分烦躁。
第二日,叶如意再无心思在酒馆,满门心思都在打探郑莽的下落上。
得亏了经常在郑莽所在的占卜铺子周围卖桔子的小贩,他说亲眼看到捕快将郑莽抓了起来,就在衙门后的大牢里头呢。
叶如意想见郑莽一面,可那大牢又岂是她一个平民女子能去得了的地方?
她正在酒馆内发愁着,也是在此刻,一人提着一个空酒坛走了进来,一身书生白袍,动作儒雅沉静。
可惜叶如意陷在自己的愁闷之中,未曾察觉。
“叩叩——”柜台被人敲了敲。
叶如意顺势应着:“姜大哥,有人打……”酒。
最后一字终未说出,只呆呆望着眼前的男人,好久笑了笑:“陈公子来此处作甚?”她以为,那晚她已经将话说的很明了了。
陈熙也笑,眉眼微弯,比方才添了几分真切:“打酒。”
“陈公子可别开玩笑了,”叶如意无奈,“我这小店,不过是寻常人家喝得黄酒清酒,没有你要的……”
“我要打的就是清酒,”陈熙将酒坛放在柜台上,“听人说,你这处儿自己酿的清酒味道爽口清冽,便想来尝尝。”
叶如意无奈,刚好小七走进大堂,看见陈熙登时眼睛都亮了,便将空酒坛给了他,让他去打一坛子清酒来。
小七抱着酒坛激动的小脸涨红,飞快转身跑了出去。
“如意在写什么?”陈熙仍旧没有改口。
“陈公子,这称呼可不能乱叫……”叶如意刚想纠正,却见陈熙已然将她方才胡写乱画的纸抽了过去,“大牢?”
叶如意脸色一紧,连纠正称呼都忘了,将纸夺了过来,“只是……以往有些交情的人进了大牢,正想着怎么去探望一番呢……”
陈熙闻言,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