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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意从未想过,自己和陈熙的渊源竟这般深。
幼时匆匆一面,她也只记得当年训斥她的男孩模样俊俏,可眉眼严肃,怕的她只剩落泪了。
那时的陈熙,像个小大人一般,哪里……有如今这般温润如玉的卓绝气场?
“真的……是你?”她心中仍旧困惑,若说幼时那男童像是秦御,她倒还信几分。
陈熙迎着她疑惑的目光,心生无奈,却仍旧颔首:“即便你不信我,也该信那时县令亲临杏花村,村正亲自接待了我与父亲吧?”
是啊,那时,村正亲自接待了那个男孩和县令,她远远瞧着,那男童也望见了她,停顿片刻,竟别别扭扭的朝她走来。
可叶如意却只觉自己招惹了可怕的人,转身一溜烟的跑回家中,躲在里屋,大喘气都不敢。
陈熙不知此刻叶如意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沉寂着,良久,他低低叹了一声:“那时我心中便想着,你怎的这般多泪?”表妹也爱哭,可往往他一板脸,表妹便被惊得不敢再出声半句,可那个女孩,他勉强好言宽慰几句,她丝毫不听,他板起脸,她反倒哭的更凶了。
那时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有那般挫败之感,对那个女童也记在心中几分。
可后来,父亲升官,搬入栾城中,那个杏花村的人或事,终究成了他记忆深处一抹隐隐约约的存在,虽记得,却也有些模糊了。
直到后来,入了书院。
因着身份的缘故,周围少不得书生前来巴结着,他均对那些人以礼相待,却也没有太过亲近之人。直到偶有一次他心存疑惑请教先生时,先生随口道了句“那沈墨也问了这般问题,你二人均是我的得意门生,未曾想也心有灵犀了。”
沈墨一名,开始钻入他的记忆里。
似乎真有这样一个人,虽出生贫境,然头脑聪慧,文章更是做的极好,陈熙也看过他不少文章,见解独具风格,可不知因何故,总透着几分小家之气。他那时心怀天下,自有几分书生傲骨,对这般小家之气是瞧不上的,因此对沈墨也是点头之交罢了。
听闻他早已有姻亲在身,他也只左耳进右耳出了。
直到有一日,天色阴沉,他请教先生迟了些,出门时,天色已然下起大雨。
等到走出书院,便望见沈墨站在一处长廊下,不耐烦的望着雨幕,等着什么。
直到……一个撑着伞飞快跑过来的女孩,半身衣裳已经湿透,她却毫无察觉,径自经过陈熙跟前,走到沈墨身边。
想来便是沈墨传闻中的未婚妻吧,陈熙想着,为着避嫌,加上雨势不算大,便欲离去。
可刚刚抬脚,便听见了那女子的声音:“沈公子,方才半路有事耽搁了些时辰,这是沈姨要我送来的雨伞……”
“你可知我冻了多久……”沈墨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不悦。
陈熙却听不见了,那女子的声音,莫名便和记忆中那小女孩的哭声交织在一块,扰的他心神不宁。
那一日,陈熙第一次主动同沈墨打招呼:“沈公子,这位姑娘……”
“叶如意。”似是拿不出手的回应。
叶如意。
记忆中,那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开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