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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意一宿没睡。
秦御一直低烧着,叶如意便换了一盆又一盆凉水,打湿绢帕覆在他脑门,直到清晨,低烧才终于褪了下去。
可箭伤终究太深,叶如意心中放心不下,还是要去药坊抓些药回来。
“巷子深”也不能关门,免得惹人怀疑,只让小七和账房先生帮着照看些,所幸今日不忙。
抓了些伤药和内服补品,叶如意匆匆忙忙回了内院,紧锁大门。
秦御还在昏迷上,叶如意小心将盖在他身上的薄被掀开,正欲将昨日的金创药擦去,重新敷药,哪想手还没碰到他,秦御便已猛地睁开双眸,眼底尽是肃杀。
叶如意被吓到了,手僵在半空好久,方才挤出几字:“我帮你上药……”
秦御似终于反应过来,徐徐望向她。
“你已经安全了,秦御……”叶如意小声安慰道,“我是叶如意,我帮你上药可好……”
秦御本戒备的眼神终于松懈了些许,良久,他微微垂眸。
叶如意知道,他这般便是软了性子,匆忙将他的伤口擦拭干净。整个过程,不接触到他的伤口绝无可能,可即便这般,他也未曾闷哼一声。
反倒是叶如意,只觉那伤像是伤在自己心口一般,火辣辣的痛。
终于将他的伤势包扎完毕,叶如意仍旧坐在床边。
秦御垂着眸,一动未动,叶如意却知,他没有睡着。
“早就提醒过你,来年夏,定要小心,你怎的不听……”叶如意低声抱怨着。她虽知天命不可违,可眼睁睁望着在意之人受伤,终究心有不忍。
秦御听闻此言,缓缓抬眸:“叶姑娘,你……究竟是何人?”她怎会知道自己今夏会有一劫?
甚至早于去年秋收时节便已提醒?
叶如意被秦御这般一问,心中一慌,眼神左右乱瞟一通,方才没话找话:“话说回来,你武功高强,谁将你伤成这般?那些人为何追杀你?”
见她不愿多说,秦御也未曾再追问,只双眸微微低垂:“我说过,我手上染了无数鲜血,仇家众多,便是武功高强又如何?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嗯。”叶如意低低应了一声。
“你可是怕了?若是怕了,我便离去……”秦御说着,竟要起身。
“我何时说过我怕了!”叶如意一把将秦御压在床上,如今他身子虚弱倒也并非全然无好处,最起码,她能压得过他一头了。
秦御倒在床上,望着女子有些红肿的眸,眉心微微一蹙:“那你……”
“我只是在想……”叶如意一滞,“之前圣上亲封的骁勇大将军……”她终于问出心中困惑。
秦御仍旧眼也未抬:“……是我。”
“你,你……你……”叶如意一僵,话竟都说不利落起来,“你若是将军,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你?”
“因为我不愿当甚么将军,”秦御垂眸,眼底似有冷意闪过,却很快消失。
“你……违逆了圣命?”叶如意诧异。
“……”这一次,秦御再未曾言语。
叶如意见状,也不再追问,只轻轻给他上了药,见他又昏昏沉沉欲睡去,这才小心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