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让你说话,你才能说话,明白了吗?&rdo;宁宁歪靠在沙发上,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右手撑着脑袋。
木瓜轻轻点头。
&ldo;行。&rdo;宁宁态度轻慢,&ldo;现在给我唱首歌吧。&rdo;
木瓜犹豫了一下,才开始唱歌,变声器的少年,声音有些粗噶,他刚唱两句,就被宁宁的笑声打断。
&ldo;哈哈哈,你唱得什么啊?&rdo;宁宁前仰后合,毫不犹豫的嘲讽他,&ldo;声音像只鸭子一样……&rdo;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自己心头忽然一颤,她想起了电影开始时的片头曲。
&ldo;我的天使今天跟我说话了,说我胖得像个西瓜。&rdo;
&ldo;我的天使对我笑了,笑我唱歌像只鸭子。&rdo;
&ldo;为了逗她笑,我嘎,嘎,嘎……&rdo;
眼前的木瓜低垂着头,双手握得很紧,宁宁甚至可以看见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她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没有刺伤他,也不知道面具下的面孔是羞愤还是难过。
她看见他慢慢抬起头来,发出可笑的三声:&ldo;嘎,嘎,嘎。&rdo;
宁宁不想笑,却必须装出一副捧腹的模样,哈哈哈笑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好演员了,好演员可以在心里想哭的时候,面上却在笑。
&ldo;真难听。&rdo;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对木瓜下命令,&ldo;以后不许你说话了,裴玄说的没错,你还是没有嘴巴比较好。&rdo;
她看见木瓜的双手瞬间握紧,又缓缓松开。
就算隔着面具,宁宁也能感觉到,他似乎真的伤心了……
宁宁又难过又郁闷,心想:我这样一个人,你为什么要喊我天使呢?
明明都长着同样一张脸,为什么换了一身衣服,待遇就差那么大?
&ldo;姐,饭还没好吗?&rdo;
夜里,出租房内,房门咚一声被踹开,木瓜看起来又累又气,一路气鼓鼓的走进来,然后往地上一躺,呈八字形。
&ldo;快好了。&rdo;早他一步回家的宁宁在厨房内忙碌,忙里偷闲的回头看他一眼,喊道,&ldo;地上凉,你要睡睡床上去。&rdo;
木瓜:&ldo;我一身男人味。&rdo;
&ldo;出了汗就去洗洗。&rdo;宁宁道。
&ldo;转头。&rdo;木瓜说。
宁宁一转头,一件臭衣服就丢她怀里,光着膀子的木瓜再次躺下:&ldo;先洗衣服再洗我。&rdo;
宁宁:&ldo;……&rdo;
她能宰了这把姐姐当佣人使的小兔崽子么?
最后她还是把衣服洗了,看木瓜实在不肯起来,还拧了把毛巾过来,帮他擦脸擦身体。
擦到胸口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的木瓜忽然抓住她的手,睁开眼睛:&ldo;姐,你累不?&rdo;
宁宁:&ldo;什么?&rdo;
&ldo;妈叫你干嘛你就干嘛,现在妈不在,我叫你干嘛你就干嘛。&rdo;木瓜转头看着她,&ldo;你又不是我们的佣人,为什么从来不说不?&rdo;
宁宁:&ldo;……&rdo;
因为她的人设让她不能说不。
一人二角。
早上的时候她跟裴玄虚与委蛇,在他面前扮演一个漏洞百出的女主人,充满暴发户气质,美丽却又恶毒。晚上的时候她跟木瓜在一起,在他面前扮演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姐姐,大多数时候都在顺着他,美丽却又软弱。
也许是她还在抱有幻想吧,在见到连莲以后,幻想她有一天会醒过来,结束这乱套的一切,让一切都回到她回忆录里写的那样。
&ldo;有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的人不好吗?&rdo;于是她低头对他笑,&ldo;好了,松手。&rdo;
他抬头看着她的笑容,良久之后,才松开了手,任她继续任劳任怨的用毛巾给他擦身体。
第二天早上,木瓜早早出门,没有选择乘车,而是一路晨跑,这样这样坚持不懈的运动让他身上的肉一点点变少,也让他的头脑一点点清醒。他用了比平时少五分钟赶到工作地点‐‐裴玄家。
裴玄家里不但提供服装,也提供淋雨,他飞快的冲洗了一下自己,然后换上椅子上那套仆人服,衣服穿好,正在镜子面前系袖子上的扣子时,身后房门打开,裴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