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其他木雕是用来作甚的,但是直觉告诉她,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李秀兰也不会挣扎得那样厉害。
&ldo;能不选吗?&rdo;宁宁摩挲了一下指下的鼠美人,小声问。
&ldo;她今天只有两个结局,死,或者接受惩罚。&rdo;曲老大断然拒绝,他冷冷道,&ldo;若今天让她完完整整的走出去,那以后人人都敢趁我不在欺负你。&rdo;
在这一点上,他固执己见,无论宁宁怎么劝,他都不肯让步。没办法,宁宁只好放下手里的鼠美人,拿出里头仅有的三个木人来。
一个没有手,一个没有脚,最后一个最惨,腰部以下都没有,形同腰斩。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宁宁闭了会眼睛,将一只木人从珠帘后丢出来。
木人跌落在李秀兰面前,她艰难爬过去握在手里,看清楚以后,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落在没有双手的木人上。
&ldo;怎么选了这个?&rdo;曲老大啧了一下嘴,似乎觉得有点可惜。
&ldo;别,别拿走我的手。&rdo;李秀兰的嘴唇哆嗦起来,&ldo;我的手很巧,留着能做很多事……&rdo;
&ldo;得了,一双会伤主人的手,留什么留。&rdo;终究是别人的手,曲老大可惜也只可惜了几秒,就拖牛马般将人拖走,李秀兰一路走一路哭,时不时回头看宁宁一眼,眼睛里没有哀求,只有刻骨的仇恨,似乎已将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全部算在了宁宁身上。
两人走后,过了许久,宁宁的声音才轻轻从珠帘后传出:&ldo;爸爸会对她怎么样?&rdo;
王妈平平道:&ldo;不知道。&rdo;
她一定是知道的,只是不想说,或者不敢说。
宁宁也不敢深想,越想越觉得悚然,她闭上眼,单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从木盒子里捞起一把木雕,松开手,木雕又哗啦啦落回去,来回几次之后,她睁开眼道:&ldo;闷得荒,对了,上次那个小子呢?叫他来给我表演一段戏法。&rdo;
这点小要求,曲老大自无不予。
陈君砚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里,她也重新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有声音从面具后传来:&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小的姓陈。&rdo;少年低头回道,&ldo;名字叫君砚,君子的君,砚台的砚。&rdo;
宁宁点点头,是这个名字没错了,脸跟名字都跟海报对上了,这个世界八成就是电影里的世界。
&ldo;你要表演什么?&rdo;她问。
陈君砚朝她鞠了个躬,起腰时,双臂抱在胸前,忽然朝后翻了个跟斗,翻完不停,又接着向后翻,翻到树下之时,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条长索。
长索一抛,飞系两树之间。
陈君砚在地上一个借力跑,整个人兔起鹘落,跃上了绳索,一只脚踩在绳索上,另一只脚虚点空中,双臂又重新抱在胸前,于绳索上起起伏伏片刻以后,忽然又翻了个跟头,然后……轰!
刚准备鼓掌的宁宁只觉得眼一花,他整个人就已经栽倒在地上,半天半天起不来。
&ldo;你没事吧?&rdo;宁宁在椅子上坐直,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摔出脑震荡之类的绝症。
陈君砚挣扎了两下没起来,最后在地上艰难的翻了个身,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脸埋地上对她说:&ldo;小人没用,求小姐处罚。&rdo;
宁宁压根不想罚他,倒不如说她是故意把他叫来,打算跟他拉近拉近关系的,当即笑道:&ldo;你也是不小心,没什么可罚的。&rdo;
陈君砚却坚持要受罚,见宁宁怎么也不肯答应,不由得急了,抬头望着她说:&ldo;求小姐责罚,要不然班主会罚我的!&rdo;
宁宁听了这话,转了转眼珠子,淡淡道:&ldo;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吧,那我就处罚你。&rdo;
陈君砚反而松了口气,被她罚总好过被班主罚,晾她一个小姑娘也想不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
可宁宁下一句却是:&ldo;你最怕什么?&rdo;
陈君砚的脸色有点发白,想编个谎话骗她,可终究不敢,只好照实说:&ldo;……小人,最怕老鼠。&rdo;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他偷偷瞄了一眼,见宁宁侧过脸去,套着白手套的手指掩在脸颊前,轻轻对王妈说了句什么,他不敢多看,很快低下头来,不久,听见王妈的脚步声,快步离去又快步回来。
裙裾擦着地面的时候朝他走来,他听见小姐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天真而又骄纵:&ldo;罚你把我手里的东西吃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