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方嫌雪头脑中是一片混乱。他一直都是个很有目的很有方向的人,现在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报仇,还是对叶隋琛的占有欲,他已经分不清了。
他只知道,不管因为什么,他必须采取行动。要是让叶隋琛先一步甩开他,那将是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他没办法放弃叶隋琛。即使母亲和大哥无法原谅他,他也愿意陪着叶隋琛做罪人,可那前提是,叶隋琛愿意低头。
他会让叶隋琛低头。
当年的事,也需要一个交待。他会让真相公之于众,还自己清白,还哥哥自由。
到时候,如果叶隋琛要坐牢,他会等他。
薛宇望着他,叹口气。从他第一次见方嫌雪,就知道方嫌雪是个清醒的人,清醒地走进黑暗,清醒地踏入深渊,这样的人谁也劝不住,因为方嫌雪做什么都并不蒙昧,反而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他还是想给这个忘年的小友一个忠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既答应了帮方嫌雪做坏事,又要劝方嫌雪及时止损。
或许,是他真的不想让这个年轻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吧。
“高利贷很危险,口头威胁完了赶紧还上,滚大了就不好收场了。”薛宇道。
“我知道。”方嫌雪说,“我有分寸。”
晚上回家,叶隋琛已经回来了,他准备好了热饭热菜,一见到方嫌雪就笑着说:“回来了?辛苦了,快过来吃饭吧。”
“我吃过了。”方嫌雪没看他,提着包径直走向房门。
叶隋琛冲他喊道:“我等了你那么久,陪我吃一会儿呗。”
方嫌雪没回答,掩上了房门。
叶隋琛自讨没趣,一个人吃了饭,洗完澡进到卧室,方嫌雪已经睡下了。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吧。叶隋琛心里浮起一阵心酸,早知道,就不答应方嫌雪让他去创业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赚那几个钱还赶不上自己的零头,何苦来呢?
他趴到方嫌雪身边,有兴致地看了方嫌雪一会儿。
方嫌雪的轮廓日渐成熟,已经是个有韵味的男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近些日子觉得方嫌雪越来越深沉,也许是社会阅历多了,整个人沉淀下来,越发有魅力了。
看着看着,他心里突然一动——现在不就是个量戒指尺寸的好机会?
叶隋琛翻身下去把针线盒取出来,剪了一小段线,又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他把方嫌雪放在外面的手提起来,拿线绕着方嫌雪的无名指缠了一圈,用手比好长短,然后下去做标记。
他的动作够轻,方嫌雪一点也没醒。他得意地笑笑,收好针线,钻回了被窝。
等他捧着戒指给这小子求婚,这小子一定会吓一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