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隋琛脱力地后退一步,彷徨地望着南山:“南山,我该如何是好”那声音里的无助,在他二十九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叶总,您不是有意的。您应该把事情瞒过去,把损失尽量减小到最低。”南山仍保持头脑的清醒。
“你说的对,我应该想办法瞒过去。”叶隋琛深吸一口气。
他很后悔,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他不应该对小赵说出“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花瓶带到我面前来”这种话。
他经商以来,一直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从没被任何人算计得逞过,更别提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
这是天意弄人,他很抱歉,可他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他居然,亲手毁了他的嫌雪,他干净的、自尊的嫌雪。
一想到这,叶隋琛便忍不住地仰起头,皱眉吸气——不这样,眼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流出眼眶。
太他么心酸了。老天爷这是把他当球玩儿啊。
南山挥了挥手,让小赵出去,把叶隋琛扶到沙发上坐下,重新给他沏上一壶茶。
“叶总,最近东南亚那边有个展览,前阵子也邀请了我们。不如借此机会把那花瓶转移出去,只要一脱手,小方先生就永远也不会知道您和那花瓶的联系。”南山建议道。
东南亚那边叶隋琛的心稍微定了定,那是他爷爷打拼过的地方,很多人都信得过,算是他叶家的老巢,听起来可行。
花瓶必须转移,越快越好。
叶隋琛不禁有点后怕,之前还说要让方嫌雪养护他家古董,还好没找到空闲时间把这口头承诺落到实处。
“你说的对,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不能让方嫌雪看见花瓶。”
“是。我会处理好,请您放心。”
折腾到晚上八点多,叶隋琛完全无心办公,把事务丢给助理,自己带着南山往叶家去。
夜长梦多,他现在一刻也等不了,就想把这个烫手山芋赶紧甩出去。
坐着车,手机忽然响了,叶隋琛打开一看,上面闪烁着的是“小雪儿”,后面还跟了个爱心,是他自己后来加的。
他盯了屏幕几秒,平息了下心绪,换上吊儿郎当的口气:“怎么啦我家雪儿?想我了?”
方嫌雪没听出异样,轻笑:“琛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家门禁什么时候这么严了,八点半就开始催?”
“你要不想回来也行。”方嫌雪不咸不淡。“不回来,以后都没你床位了。”
“哎哎哎,回来、回来的。只不过今儿事情有些多,可能会晚点。”
“嗯,我等你。”方嫌雪轻轻道,又补了一句:“饭菜也在等你。”
那声音温柔得像猫尾巴扫过叶隋琛的心,他鼻头一酸,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