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挞常眉毛动了动,他在齐叔晏面前坐下,“没想到,殿下竟是有如此闲情逸致。”
方才闽钰儿来之前,两人谈到了“王嬷嬷”的事,齐叔晏直言不讳,那王嬷嬷想加害的人,是自己。
也就是说,敏敏和一大帮北豫这边的人,都是被动牵扯进来的。
闽挞常见他说的不紧不慢,有理有据,还想问他是如何知道的。
齐叔晏将面前的茶推到了闽挞常跟前,他说:“主公先尝尝这茶,看味道如何。”
闽挞常只得依他的,端起茶汽氤氲的碧玉盏,顿时只觉这茶清气香的异常,竟是与过去喝的茶大不一样。
可明明是用同样的茶水煮的。闽挞常低头抿了一口,醇厚的茶香在唇齿间溢出来,不腻不浅,前味略苦,入喉处隐隐有了甘甜,顿时对齐叔晏的茶艺赞赏不已。
他说:“殿下这般技艺,怕是天下都再难寻了罢。”
齐叔晏淡淡一笑,“不敢,略通而已。”不说远了,就眼前人——江憺,烹茶的手艺就稍高于他。
闽挞常身心舒畅,转眼间一杯茶已经下肚,放下碧玉盏,对面的齐叔晏已经端正地坐在了桌边,男人垂眸淡然道:“贼人的事,主公不用查了。”
闽挞常一顿,“不用查了?为何?”
那贼人敢在这里撒野,而且还来无影去无踪的,怎么想怎么不放心,何况那人针对的还是齐叔晏……
“春海上,北豫南,是公冶家的地方,主公应该很是清楚。”齐叔晏转了视线,看着茶水里翻滚的茶叶,眸子渐渐聚起来。
“公冶家的事情,我想,主公怕也是不好管。”说得一滴不漏。
他看闽挞常,嘴角带了个淡淡的笑。
闽挞常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怎么会……
“殿下此话当真?”闽挞常说话声都低了些,“当着是公冶家的人来捣的乱?”
公冶家与北豫是世交,连闽挞常唯一的宝贝女儿,都和公冶家的大公子公冶善定了娃娃亲,可见两家人的亲密程度。
尤其是现在,公冶善死后,公冶家的事情全被公冶衡一人包揽下来。虽然闽挞常素来和这位小公子交际少,可见他也才不到双十年华,就将一群颇有心机的叔伯治理地服服帖帖,倒是另眼相看,给了他不少恩惠。
在这当口,齐叔晏这么说,闽挞常少不了要斟酌一下。
“殿下是否确认?”闽挞常道。
“不敢说绝对,但十之八九。”见闽挞常愈发愕然,齐叔晏垂下了眸,“主公也不必细问了,公冶家唯一有能力做出这事的人,你我心知肚明。”
能有这样心思的人,自然,也只有可能是公冶衡。
闽挞常突然觉得事情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