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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第1页）

&ldo;嘁……&rdo;祁杉不屑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祁杉和青玉都提前进入了寒假。几天之后，那位十分稀罕青玉的教授打电话来，告知青玉的画得了奖，国家级一等奖。

第二天青玉就被祁杉捎着去了趟学校，拜托院长救活了他的微积分。去的时候青玉还有些抗拒，可能是骨子里的男儿志气不允许他做这么没骨气的事。但当他在微积分老师的办公室里看见自己十四分的卷面成绩时，那所谓男儿志气瞬间散了个精光。

&ldo;老师，麻烦您了。&rdo;青玉用十分尊敬的语气对他的微积分老师道。

老师在他的成绩录入界面上敲了个六十分，敲完后，在点击确定之前还特意问了问：&ldo;你确定只要六十?&rdo;

青玉点头。

老师手指一动，成绩录入成功。

走出校门的时候，青玉整个人都觉着神清气爽。祁杉看他这么容易满足，不禁好奇地问：&ldo;你怎么不多要几分?要是我的话，我非要个九十五分不可。&rdo;

青玉笑着看向他：&ldo;贪心不足蛇吞象。在这里多得了，就要用其他的还回来。&rdo;

&ldo;鬼才信这些鬼话。&rdo;祁杉暗暗嘀咕。

青玉笑道：&ldo;你说对了，我的确是鬼啊。&rdo;

祁杉：&ldo;……&rdo;

第79章忌日

按照南塘镇的习俗，农历十一月廿六，是祁栩的忌日。

南塘镇的祖宅在沉寂了近半年之后，终于迎来了一次难得的热闹。

祁栩被葬在南塘镇的后山上，面朝南方，背倚青山。简简单单的一座坟冢，立在无数祁家先辈的沉睡之地中间。

到达南塘镇之后，祁杉就托钟菡带他去了后山。

昨天夜里刚刚下了场小雪，就算是在南方，到了这个时节，南塘镇的气候也很是湿冷。寒冷的空气裹挟着水汽，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祁杉一副脆弱的凡人躯体，比不了钟菡那种强大的种族，裹了一身厚实的羽绒服，只能跟在她身后费力地追赶。

钟菡踏着有些冻结打滑的土地也照样身轻如燕，祁杉勉强跟上她的脚步。

&ldo;那些，&rdo;钟菡领着祁杉爬到山上，指着不远处一片松林，&ldo;那片树林里葬着的，全是小栩。&rdo;

祁杉好不容易追上她，扶着一棵松树气喘吁吁。闻言，他抬起头，朝钟菡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松林里石碑林立，有的已被风雨侵蚀得斑驳不堪，连上面的名姓都没了任何痕迹。

走近那些墓碑，从北到南，石碑越来越新。而离他最近的，那座最新的坟墓，就是祁栩这一世的安眠之地。那也是唯一一座带有她的照片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里，祁栩年轻的面庞带着恬淡的微笑，静静地与祁杉对视。

&ldo;姐。&rdo;祁杉在墓碑前蹲下，&ldo;我来看你了。&rdo;

时逢隆冬，松林下的细草都已枯黄凋敝，被昨晚的雪覆盖住，完全没了踪迹。脚下的土地上覆着一层皑皑白雪，只有零星几根松针落在上面，有种纯粹的美感。

祁杉捡起落在祁栩墓碑前的松枝抛到一边，盘腿坐在了雪上。他静静地盯着墓碑上祁栩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ldo;钟菡，你说我姐下一世投胎会去哪里?&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钟菡也跟着他并排蹲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拂去墓碑上的积雪，&ldo;不过小栩多次改变自己的命数，下一次投胎，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人家。&rdo;

&ldo;……是吗?&rdo;祁杉喃喃道。

&ldo;良辞是这么说的。&rdo;

&ldo;良辞?&rdo;祁杉有些讶异，&ldo;对了，他这次怎么没跟你一起来?&rdo;

钟菡顿时陷入一阵沉默，许久之后她才说：&ldo;他有事要忙。再说，他也没有必要一直跟着我。&rdo;

祁杉直觉她和良辞有问题，但好像他直接问的话又有点不合适。他张了张嘴，又闭了回去。

&ldo;良辞跟我是不一样的。&rdo;祁杉没问，钟菡却自己开口了。

祁杉一脸蒙圈的看着她，顺着她问：&ldo;怎么个不一样?&rdo;

&ldo;他不是神族。&rdo;钟菡再次沉默片刻，脸上神情有点复杂，&ldo;但他曾经是。他曾是战无不胜的，威名几乎仅次于佛。但是……有一天，他不再相信佛了。他背弃天道，入了恶道。&rdo;

&ldo;他说，我们不该有信仰，哪怕是有，那个信仰也应该是自己。如果把自己的信仰寄托在其他东西身上，那么一旦有一天你发现那个东西不是你以为的模样，你也会跟着你的信仰一起崩溃掉。&rdo;

&ldo;他说他曾经以为佛是慈悲的，在佛眼中，众生平等。但后来他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的。为了达到目的，我们在天道神佛眼中，其实只不过是可以利用或者抛弃的棋子。&rdo;钟菡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此刻她说出口的这些话已经被放在心头反复琢磨了千万遍，直到了麻木的程度。&ldo;他曾以战力引导恶道生灵信服于天道，并以此为荣。可后来有一天，他不再这样认为了。&rdo;

&ldo;所以，你们是有了观念上的冲突?&rdo;听来听去，祁杉得了这么个结论。

钟菡点头：&ldo;我生而为神族，从没想过背弃天道神佛。向佛跪拜，是我的本能。说实话，我无法理解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