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老,窦老,我一直当你们是亲人,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做你们的亲人,也不知道,你们究竟为什么要瞒着这么多事情?”
殷焦和窦敛脸色一变,带着点懊恼和惭愧,不说话。
“焦老,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嫌弃我,会将当你的孩子来疼爱。可如今,你让我在殷冉身边呆着,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就是要监视出殷槃。或者说,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会存在,也知道他会作乱,你的目的,只是要我做我该做的事情?”高杉带着一丝痛苦的问道,她似乎察觉出当时事情的不对,那块石碑,那次失踪,那次弑君,都是殷焦计划好的?
殷焦也是脸色一白,其实他一直都将高杉看做自己的孩子,只是,有些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她实情。
“那块石碑,您一定不是为了装饰而立在那里。你们要防着焦天敖,又是为了什么?还有,殷开又是谁?”
殷焦震惊地看着高杉,没想到这个孩子读懂了那块石碑的含义吗?见她眼底的清明,突然发现,这个孩子或许并不平庸。
“既然你都读懂了,我便告诉你吧。”
高杉从木府离开时,脸上的表情是凝重又苍白。耳边是对她的议论,大驸马造反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对长公主的议论,也是颇有说词。
她提着手里的酒壶,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些对话,原来,一直以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捏紧着手里的布包,那里面,是殷焦和木长风所记载的,所有郝国的秘密,也是焦天敖最想要得到的,殷焦却将它交给自己。
她望向北方,那个充满战火的地方。如今的她,已然是郝国的罪人,她知道今日希并没有在朝廷里公然治自己的罪,必然会惹怀疑,她不能让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望着不远处的长公主府,灯火通明,还留着门,高杉整理好表情和动作,进了大门。
到了庭院时,高杉发现殷希的房间里并没有点灯,以为她已经休息了,却又发现周围竟然连一个侍人和侍卫都没有,不由奇怪。她脚步加快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却并没有回答。想着只有屋后的庭院了,便加快步子赶了去。
亭子里,殷希正端坐在石凳上看着月光,高杉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望着她的背影,久久的看着,想着一定要和希说清楚,让她不要为了自己,误了大事。
慢慢走上前,却问着一大股酒气,看着桌上的酒坛,她,喝酒了?
‘嗝’,端坐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殷希伸手摸了摸身旁的酒壶,却沿着桌延摸了个空,一个不稳,就往前栽去。
高杉连忙上去接住她,将她转个身护在怀里,就看见她通红的两颊,和有些迷离的双眼。
‘这是喝了多少啊?’
“本宫不是说了不用来伺候吗?下去。”殷希已然醉了,还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就挥开了高杉。
稳了稳身子,殷希靠着亭子的栏杆,看着湖面,叹了口气。
高杉的心一揪,站起身,凑上前,轻声说道。
“希,是我啊。”
殷希眨眨眼,看着眼前的女子,月光下的她显得有些朦胧,却并不影响自己看出她是自己的驸马。
“山,我爱你。”
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有些沉,高杉稳了稳,才没让两人跌倒,听着耳边低得沙哑的话语,高杉背脊一颤。
“嗯,我也是。”
或许是熟悉的怀抱,殷希放松了身子,就这样舒服的靠着,一动不动。
“希,你醉了。”
“唔,没有。山,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们都想害你,想让你做替罪羊,可我不想。他们要我休了你,然后通缉你,可我还是不想。嗝。”
看着她打了一个小酒嗝,醉醺醺的小模样,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她说的话有多么幼稚,但她这般真挚的眼神,自己又有多爱。
“嗯,我知道。”知道你的心里已经有我,这是我何其有幸的事情。可是,我也希望你这样做。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糯糯的语气,低而慢,像是在问高杉,也想是问自己。
拍着她的背,希望她能舒服些,安静的夜只有几声蝉叫,和水流动的声响。高杉看着月亮,那么亮,却不圆。
“希,现在你身边危险的人太多了,殷阳,殷槃,还有那些希望你们内斗的皇室成员,和躲在远处窥视整个郝国的殷开,每一个人都看着你呢。我知道你累了,也知道你对我的重视,可是,这样的我只会拖累你,连着你一起,被别人当做垫脚石。希,你想想洛儿;想想那些支持你的大臣;或者,想想那些黎民百姓,那是你用了一生去做去守护的东西,如果因为我而让你难堪,亦或是让你犹豫不前,我宁愿自己不被你所爱,也不希望你所有的心血,都因为我一个人覆灭。所以,希,休了我,让这些人无机可趁,也让殷槃知道,现在的你,没有弱点,好吗?”
高杉说了很长一段话,说的慢,也说的轻。她的眼里也有着无奈,还有一丝苦痛,若不是自己无能为力,又如何会被人拿着随意利用。
许久没有等到怀里的人儿说话,低头却见她已经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在自己的怀抱她感到熟悉,才睡得格外安稳和沉,连高杉将她打横抱抱起,她都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