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叶有些头疼地看着白行歌:“我那么爱着她,当然也不想到死了还一直被她误会下去。我可不想当那什么好人,只要她还平安什么都好……好是好,但如今若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正名,我定不想放过。”
白行歌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边上的谢璟深还一本正经地帮柳清叶解释:“虽然我有时候挺看不惯他,不过在对待长公主的感情上,他确实没说谎。他当年被爱情冲昏了头的模样我和昭阳都见过,平时雷风厉行如此果断的一个男人,在长公主的事情上却变得犹疑不决,畏首畏尾,跟个小女人似的。”
柳清叶气笑道:“谢璟深,你就是这么对你长辈说话的?”
谢璟深半点也没感到愧疚和心虚,不过再和白行歌说话时,语气还是柔和了不少:“当年教主受的伤确实很严重,我和他在一起,那件事我也插了手,当时也受了不小的伤。只是他为了护住我和教中大部分人员,独自抗下了许多,我差点都以为他过不去那道坎了。估计是抱着还思念长公主的心,硬生生给撑了下来罢。”
他这番话听起来像是说得有些漫不经心,但白行歌还是细心地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几分感伤。
白行歌其实清楚,谢璟深待人性格虽然冷淡寡言,像是对很多事情都无情无义,内心实则比谁都还要重情重义。他不随意深交,可一旦被他放在心上,那必然是他非常珍重的对象。更妄论柳清叶还是他和穆昭阳再生父母般的存在,谢璟深对他的重视程度,定是非常之大。
短暂的沉默后,白行歌欣然一笑:“行吧,既然你们二位都说成这样了,更何况柳教主白天还顺手帮了我一把,若不答应你的要求似乎也说不过去。”
“且不瞒你说,对于靖国妖后手里的那个宝器,我很有兴趣。”
柳清叶看了他一眼,眼里似乎闪过些许迟疑。
白行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本是朔国国师,居于深宫,此趟出行就是为了寻回一些重要的东西,那妖后手里的便是我所寻之物的一部分。我把它找回来是为了阻止它继续散落在外,被心怀不轨之徒用以做坏事,将鬼邪妖魔放出扰乱天下。”
说着,他还取出了其中一片收集到自己身上的花瓣碎片,丝毫不担心这东西被柳清叶发现,也算是因为谢璟深而下意识对他生出的信任:“其余部分,是类似这样的东西。”
然后,白行歌就很庆幸自己把碎片拿出来给柳清叶看了一眼。
因为柳清叶在见到碎片后,双眸忽然微微一睁,道:“这,你想找回这东西?”
白行歌和谢璟深对视了一眼,前者立即询问:“怎么?柳教主莫非还见过此物?难道也是在妖后手中?”
柳清叶皱着眉摇头回答:“不,我见过的那枚,在若耶身上。”
容若耶身上竟有一枚圣莲碎片,据柳清叶说,那是后来落月教给了她的东西。那一物正是落月教的人用来给容若耶‘养身体’,好让她以后能够以最好的状态被献祭给靖国那位妖后。
白行歌有点惊喜,这可真是误打误撞又被他遇见了一个碎片,似乎又更加能够肯定靖国那位妖后与那个神秘尊者有关了。不知尊者先前的作为,是不是为了这位妖后?那他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与妖精合作,又或者说这两家伙究竟在暗中打什么主意?
谜团将他压得内心疑虑重重,但新碎片的线索冲淡了他些许的烦恼。管它如何,把东西集齐最为要紧。
因与圣莲扯上关系,这会儿不需要柳清叶再多说,白行歌也万分愿意插手这件事了。三个人暂时谈妥这个交易,柳清叶说会帮忙他们关注容若耶的动向,一旦她开始出发前去与落月教的人接头,就会立刻来通知他们。
事情谈完,他们便暂时分开,让奔波了整日的白行歌好好歇息。离开前,柳清叶又折返回来和白行歌要了点东西,主要还是需要交给边上的谢璟深:“有没有什么符咒或者香烛,让他在买了点酒后可以与我共享的?”
谢璟深横眉竖眼盯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一起喝酒了?”
“你现在不就说了吗?”柳清叶毫无压力地回答道。
白行歌笑了笑:“其实去弄点香或者蜡烛还有点冥纸烧一烧,说要祭拜给柳教主就行。不过那个比较麻烦,你们想要快一些的,我身上确实有能够帮到你们的特殊灵符。”
他很大方地抽了一小叠送给他们,谢璟深眼角抽了抽:“倒不必那么多。”
柳清叶一声轻笑,很不客气地拍了拍谢璟深的肩膀:“行,那我先去看看你们‘教主夫人’,回头再来找你。”说完身影一闪,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面前了。
谢璟深有点无语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正要离开白行歌的房间,可还没走出去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和他说:“对了,红绣那里刚才收到一封从璇玑阁的来信,陈阁主说,我们那日离开得匆忙,你忘了替他卜算他儿子的生死消息了。”
白行歌一愣,确实早已将此事抛到脑后,有些抱歉:“那行,明日下午你记得提醒我。”
谢璟深应了一声,看了他几眼才转身离开。房门被人合上,失去谈话声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让白行歌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他轻呼了口气,觉得自己尚有些许精力,便强行将不知跑到何处享乐的方元召唤到自己面前。方元一过来见到他脸色又白了一圈,揪心道:“我的小祖宗啊,有什么事你按普通召唤叫我就行,我若不忙肯定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