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推了谢璟深一把:“拖住岳静茹和她身边的那些傀儡,我得从那不知好歹的家伙手里把余下的人的灵魂给夺回。”
白行歌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冷淡,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气势,叫旁人见了莫名能够给他足够的信任,好像他只要开口,就有信心可以将事情摆平。
神鬼之事谢璟深是毫无概念,但他还是对白行歌感到放心:“好。”
岳静茹与那些傀儡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烦。
与璇玑阁里的弟子不同,岳静茹身边的傀儡们虽然披着璇玑阁弟子的皮囊,身手却半点不逊色于江湖中那些专业的刺客。穆昭阳和阿竹则守在白行歌身边,防止岳静茹和那些傀儡想趁乱打扰白行歌救人。
白行歌身上带着的东西不多,拿着铜币在周围围了个圈,又用红绳在那几十个弟子的小指头绕了一圈后,又开始忍痛从自己的手里放血,在地上写起了咒文,连同朱砂液一起,很快就弄出了个阵法来。而连接着那些璇玑阁弟子小指头的红绳的末端,也被他扯入了阵法之中。
阿竹看着白行歌把阵画好,往地上重重拍了几道符后闭眼盘坐在阵中,心里不自觉感到有些担忧。
他跟在白行歌身边那么久,也就第二次见到白行歌这样下场与人斗法。第一次是约莫七八年前的事了,那会儿白行歌还只是个少年,据他说当时是有人从宫外针对着他使用了个很强的咒术,他不得不亲自破解。他记得白行歌当时也画了类似的阵,坐在阵法内,只有手决以他记不下来的速度变换着。
那场斗法持续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最后白行歌睁开眼回过神来时,在他面前吐出了一大口血,吓得他以为白行歌失败了被人重创。但白行歌却心大地轻笑出声,和他说:“慌什么?想取我命的人,这会儿估计得亲自去一趟鬼门关了。”
另一边,被傀儡护着的岳静茹正在和被傀儡们紧紧包围的谢璟深说话:“你们为何要来阻止我?我说过,你们会后悔的。”
谢璟深抬眸看了她一眼,问出了白行歌方才路上曾提及的疑惑:“你与公仪临是什么关系?”
岳静茹微微一愣,抬手抵在嘴边轻笑:“看来你们果然见过我师兄了。”
原来是同门。
岳静茹是五邪教的教徒,不仅仅是教主公仪临的师妹,也是教中的总护法。与璇玑阁里只爱钻研机关的弟子不同,她的身手实际上强多了,就连陈之奉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在被谢璟深察觉到身份后她也没有隐瞒,甚至边操纵着供她使用的傀儡,边试图接近谢璟深。
那些傀儡的身手未必敌得过谢璟深,但确实能够称得上是岳静茹的护身好工具,每当他想对她动手时,都能被她及时以那些难缠的傀儡挡下。
“挺可惜的,你的身体看起来比陈之奉更要强大许多,我却没能控制住你。”岳静茹说着,脸上还当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她原本还想谢璟深注意力分散在应付傀儡身上时,再次对他下蛊。但她没想到谢璟深的感知能力比她预想中要来得强大,她看见自己的毒针成功刺中谢璟深的手背,还未来得及开心,就见到他面无表情地将真拔出,若无其事地朝她勾起了一抹冷笑,眼底的不屑如此明显。
本该立即中毒倒下的谢璟深却越战越勇,就好似前边看似被傀儡们拖延住了时间,其实也不过是在热身罢了。
待岳静茹回过神时,就发现场上就剩下她与谢璟深两个人在交手了。且谢璟深可真是半点也不怜香惜玉,并没有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就对她手下留情,手中握着匕首招招致命,只要她有片刻的疏忽,小命估计就要交代在他手里。
“所以,璇玑阁只是你们五邪教的试验对象?”见岳静茹被自己的实力给震撼得心态有些动摇,谢璟深倒也不急着把她解决了。
岳静茹顿了顿,咬牙回道:“若不是师兄不在,你才不会如此轻易得手。”
那些利用璇玑阁弟子的躯体制造出的第一批傀儡灵活性还是不怎么大,想要他们彻底达到好似活人的模样,果然还差了些什么。
如此想着,她没忍住将目光挪到远处的白行歌身上。
那名术士,是她师兄提及的,极为适合用来配合那名邪师所指导之术,炼作傀儡的人。而且若没错的话,那人还正好就是宫里那位想找的国师。
在岳静茹看向谢璟深的短短一瞬间里,谢璟深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不过抬手在她左手臂一抓,就直接将她整只手的筋骨给废了。
剧烈的痛感甚至封闭了她喉咙想要发出的声音,冷汗瞬间从她额头处落下,她面色扭曲地看向抓住自己的人,才发现从他最开始动手的那一刻到现在,她都还未看穿他真正的实力。
朔国之中竟有如此一号人物?他究竟是什么身份?难道就是飞月楼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极其神秘的楼主?
可就算谢璟深是飞月楼楼主,以他如今展现的实力,足以碾压江湖上许多有名有望的大人物。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为何半点印象也无?他实力若当真如此强大,应该要直接去参加江湖大比,叫众人得知才是——
“和你交手的人是我,你在往哪儿看?”谢璟深抓住她,丝毫不在意地又从手臂上摘下一支被她偷袭而落在身上的毒针。
像是还嫌嘲讽得不够似的,他毫无感情地笑了笑后,又将自己另一只手放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