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老旧,没锁,一脚下去,门开了,门轴吱哑响。
一个年轻男人来到门前,他刚睡醒,脸很冷。
房间里闷热,他没穿上衣,结实的胸膛赤|裸着,上面附着着一层汗珠,下身是一条宽大的灰色运动裤,松松垮垮的。
“让我进去!”吴岳冉冷冷地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歇斯底里,像一个神经病。
门前,黄岐枫看了看她,然后侧了侧身。
电视机里在放录像带,声音很轻,是比她老不知道多少的爵士乐队,一把破吉他横在茶几上。
吴岳冉不喜欢乐器,她用膝盖撞开琴身,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头顶是浅绿色吊扇,一圈一圈地转着,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
黄岐枫早就习惯了吴岳冉的怪脾气,没说话,也没问她怎么了,从沙发上拾了一件黑色t恤衫套上,嘴边叼着烟头。
吴岳冉仰面躺在沙发上,像濒死的鱼。
黄岐枫问她:“喝什么?”
吴岳冉没说话。
黄岐枫拿了啤酒回到沙发上。
他安静地喝了一口,吴岳冉依然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他静默地看着吴岳冉垂在沙发前的腿,她的裙子很短,遮住的地方更能留下遐想。
但是他看着她的那里,却什么也没有想。
大脑是放空的,直到烟头突然烧痛了他的手指。
他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他心动了一下,像突然一只蜂蜜钻进了纱窗。
他站了起来,俯身看吴岳冉,竟发现吴岳冉在哭。
吴岳冉闭着眼睛,眼泪一直在流,将她的眼影化开。
不化妆的时候她很清纯,看起来年纪好小,像一个小妹妹。
她感觉到黄岐枫的目光,用手背遮住眼睛。
但眼泪依然流淌出来,滚落进发鬓里。
“今天,”她的声音沙哑:“我能不能住在这儿?”
黑暗里,黄岐枫静了静,然后点头。
吴岳冉躺在黄岐枫的床上,床很小,一个人睡下刚好,睡两个人有些勉强。
吴岳冉闭着眼睛,刚刚洗过澡,她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那是黄岐枫的沐浴露,是黄岐枫身上总有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黄岐枫也过来了。
他躺下的时候,床榻在往下陷。
他的呼吸吹在了她的后颈上,她不由将自己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