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说说也就罢了,这会竟不怕死搬到台面上,嫌脖子不够舒服需要磨磨!
明明烈阳高照,却有一股阴冷攀上他们背脊,好像从殿内散发,又像是殿外席卷而来,伴着似笑非笑的沉音从耳后传至令人发颤:“各位卿大夫讨论何事如此激动?不如与孤王说说,让孤王也开心一下?”
闻言,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跪地行礼:
“拜见大王。”
“嗯,起来吧。”
“谢大王。”女君脸色看起来如常,众人松口气。
秦棠景缓缓走过来时,韩大夫便绷紧了脸,冷汗沿着额角滴落,十分不安。
见秦棠景擦肩而过,似乎没打算追究,然而不等韩大夫松口气,衣襟突然被秦棠景一把揪起,一双冷眼紧紧地盯着他。
“说。”
“臣……臣说什么?”韩大夫咬紧牙关,在秦棠景面前俨然没了适才的大义凛然。
秦棠景逼近他:“孤王此刻像不像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不……不像。”
“孤王也觉得不像。”秦棠景居高俯视满地文臣,和颜悦色地:“韩大夫好像忘了,你们谁记得?帮韩大夫说说。”
无人吭声。
等了一阵,秦棠景笑了笑,松开韩大夫往他身上擦了擦手,很好心地提醒他:“韩大夫,孤王知道你嘴巴大,吃得也多,但祸呢,也是从嘴巴出来的,明白么?”
落下话,秦棠景冷哼一声,卷衣袖负手,从一群大臣面前淡然而过,入了堂安殿。
文武大臣静若寒蝉,不敢再多言半字,免得祸从口出……
唯有李大夫,悄悄离去。
堂安殿,分内殿外殿。外殿用于处理政务,离殿门不远,所以外面说了什么,皆入了耳。
秦棠景跨过门槛就见一抹熟悉的背影立在殿中,多日不见,心中念想更甚,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母后看起来有些落寂。
她敛起色,走过去弯腰,恭恭敬敬端礼:
“儿臣见过母后。”
“嗯。”应了句转过身,向她招手,“过来。”
秦棠景不敢不听,老老实实走到太后身前,轻声:“母后,儿臣回来了。”
卫姒不语,抬手轻轻摸了摸秦棠景脸颊,顿了顿,而后退半步,不怒自威:“跪下。”
秦棠景依言屈膝,无需辩解,只道:“母后,儿臣想你了。”
卫姒不为所动,又退半步:“可知错?”
“儿臣……儿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