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心如刀绞,他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此时身在江西,鞭长莫及,他根本没有办法去保住心爱之人的命。他只能继续做着能做的事,认认真真地调查江西官场。她要给这山河换新天,那他便尽自己所能,让这片山河成为更清明的地方。
再到后来,听说宁映寒成功逃离京城,秦宣才从那种哀伤的状态走出来。
然后,晋王拿下京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江西,父母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让秦宣如释重负。
他比谁都要归心似箭,京中有他迫切想见的人,有他迫切想做的事,但他仍然认认真真地给调查收了尾后,才离开江西。
两位同行的官员只见他从未懈怠过调查,似乎并不受外界影响。他们哪知道这短短几个月,秦宣这变幻不定的心情。
他的痛苦,他的喜悦,他的煎熬,丝毫没表露出来,让其他人看到。
同行的官员只在他回京途中一路催促马匹前进时,看出了他的几分急切。
元康帝重赏了秦宣,并根据他的奏折,撤了江西知府的职,让其进京接受审讯,又撤换了一些其他职位,给江西官场换上了部分新鲜血液。
“前途不可限量”是元康帝最终给秦宣的评价。
下朝后,元康帝看着秦宣的背影,暗叹了一句女儿眼光的确不错。
外表芝兰玉树且不说,在外界如此巨变下,仍能沉得下心做好手头看似微不足道的事,这是太多太多人都做不到的。
下朝后,秦宣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见宁映寒。
后者正在院子里等他。
隔着一个花园的距离,两人对视。
秦宣先拱了拱手:“安国公主。”
“秦国公。”
“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宁映寒忍不住笑了笑:“国公,我们每次见面都要先这般客气一番吗?”
秦宣叹了口气:“殿下不觉得把我远远支开,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吗?”
“对不起,”宁映寒没有试图否认,正色道,“我知道这违背了你的意愿,但我不想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死。”
“难道让我远在江西遥遥听说你的……”秦宣顿了顿,终究是没忍心把死讯这两个字说出口,“就会好受一点吗?”
“你不会,我知道不会,这种事无论以何种方式让你知道,都不会好受,”宁映寒承认,“但你若在京中,你必会全力护我。我既已报了必死的决心,又何必再把你也搭进去。”
秦宣眼眶微红:“我知道你的用意,但我宁愿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