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说下去,但宁映寒也猜到了后面的事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一名赌徒的承诺。
两人相对,一时默然无言。
苏俊之此时却要凑上来表现:“云儿,别难过了,要不是因为你父亲,你也不会遇见我,是不是?”
宁映寒给了他一个匪夷所思的眼神,就这说话水平,他是怎么如书里所说让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上他的?
难不成您真自恋到觉得遇见你就是天大的幸运,能抵得过人家沦落风尘的辛酸?
“谢公子垂怜。”流云垂首应了。
“跟我客气什么。”苏俊之握住流云的手,他其实是有意想刺激刺激宁映寒的,谁让她今天不如往日般听话呢。
握着握着,他还偷眼觑了宁映寒的表情,想看看有没有预料中的伤心难过。
宁映寒看着苏俊之美滋滋的表情,一时无语凝噎。这家伙到底是自恋到什么地步,居然看不出流云的敷衍。
“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宁映寒感叹,“要敷衍一个握着你卖身契的油腻男人。”
要说这苏俊之真的挺不是东西的,早发现了流云就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却藏着掖着不肯说他想得很清楚,他现在只有秀才功名,而本朝并无秀才做官的先例,就算大长公主愿意提携,圣上也未必会为他破例;而若是金榜题名后,再将此事曝出来,一定能趁此机会让圣上给他点个好职位,如此将利益最大化。愣是将此事拖了三年。
三年间,他一直以施恩者的态度面对着流云。
也得亏书里写了他今年春闱就会上榜,不然三年又三年,也不知道长公主还要受多久思女之苦。
苏俊之呼吸一窒,以前怎么没发现宁映寒这么能气人,他眼珠一转,挡在了流云面前:“郡主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为难云儿。”
“郡主?”流云神色茫然了一瞬,“长宁郡主?!”
当年宁映寒救她时未表明身份,她尽此时方知对方就是苏俊之口中那个一直厚着脸皮对他歪缠的长宁郡主。
宁映寒猜得到她此时的惊讶,对她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才又对苏俊之道:“你想多了,我没打算为难云儿,我要为难的是你。”
苏俊之又被她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宁映寒却已经不再搭理他,只是转向众侍卫:“搜的怎么样了?”
“回郡主,差不多了。”负雪回答,反正最值钱的,也就是那些银票和地契。
苍山却有些不满意:“郡主,我看这些摆件也值些银子。”
宁映寒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嗯,这玉摆件看着还行,搬走,那件玉壶春瓶看着也不错,搬走搬走,还有墙上那副花鸟图,也带走。”
她状似随意地点了几样,苏俊之在一旁心疼地想吐血,有了银子之后,他便买了些摆件字画来装饰会客厅,就是为了请客人来时看起来比较有牌面。此时宁映寒眼神特别毒,挑出来的几样都是最贵的,让他如何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