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古话说得总是没错的。
晏映偷来了三两日安闲自在的时光,终于还是被无情打破,那日她正跟谢九桢用晚膳,安静地只能听到银箸磕碰琉璃碗的声音,两人谁都没说话,门却被咣当一下撞开。
鸣玉直接闯了进来,急得双眼发红。
他是毛躁无礼,可还没到如此地步,晏映下意识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果然就听他道:“主子,您快去看看,秋娘有些不太对——”
晏映心里咯噔一下。
不等鸣玉说完,谢九桢已经撩袍走了出去,很快就融入夜色中,晏映紧了紧嗓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急忙提着灯追出去,走到门外,又回过头问鸣玉:“请魏仓公了吗?”
鸣玉有些失神:“请了……是星沉去的……”
晏映不管他,扭头离去,先生是真得着急了,他连灯笼都忘了提,所幸整个侯府都灯火通明,她不必担心他害怕,可还是紧赶慢赶地追了上去。
秋娘早些年受尽折磨,身体虚弱,不堪蹉跎,连魏济也无力回天,能做的就是尽量吊着她的性命,晏映一直知道,可她原来只当她是郡王府出来的罪妇,不知她跟先生的关系,也不知她的无辜。
自从昏倒醒来之后,晏映再也没去过望月阁。
她不太敢面对她。
到了望月阁,谢九桢才停住脚步,他恍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看着晏映,眼里翻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辗转良久才道:“你回去吧……”
晏映一怔,谢九桢已经转身走了进去。
他,好像不想让她去见秋娘。
晏映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只知道有人在忙进忙出,然后魏仓公姗姗来迟,听说秋娘出事,他急忙被被窝里爬出来,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赶过来了,到了望月阁,看到晏映站在门外踟蹰,他神色了然。
“你还怀着身孕,切记莫要折腾自己。”魏济告诫她,擦身往里面走。
晏映鼻子一酸:“可他不让我进去!”
魏济刚要推门,闻声一顿,扭头看了看她,见她一副委屈得要哭了的模样,眉头紧了紧,忽道:“他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说罢,魏济推门而入。
晏映张了张口,有风拂过,初夏的夜却让人感到一丝凉意,她静默良久,转身回了栖月阁。
在栖月阁等到半夜,晏映并没有去床上睡觉,而是一直坐在软榻上,直到听到门响,晏映才急忙从软榻上站起来,迎上来人问道:“怎么样?秋娘有没有事?”
谢九桢眉梢有倦意,却又冷了十分,没有想象中的回答,他静静站在那里,很久都不曾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