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声音回道:&ldo;阿哲,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到…&rdo;话没完,低低的咳嗽声传了出来。
&ldo;没多长时间了,还走一刻多钟的时间便到了。&rdo;那孩子的声音略带焦急的道:&ldo;娘,您再忍忍。&rdo;
&ldo;不过是个伤寒,看把你急的。&rdo;
他们说话之时,招弟已经走了上来,路过后面两辆马车时,她忍不住的咂了咂嘴,方才因为灰尘没有细看,这一看,却是让她羡慕不已。
虽然辨别不出马车上物件都是什么木做的,但是那精致的花样,华贵的样式,上等的做工无一不告诉她,那些物件极好极好。像他们这种身份,别说是买了,一辈子看上一次就算是了不起的了。
还没有走到最前面,她就忍不住猜想,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迁家往他们这山旮旯走了…走过最前面的一辆马车,最先看到的是一位妇女,身着一袭烟雾撒花百褶裙,上身只能够看见那件披在身上的辱白色披风,那质地一看,虽说辨不清楚到底是何等货色,但她知道,自个儿要是想披上那样的披风,怕是要些年头才行了。
她看见那妇女脸上端着的贵气却又不是一般,与蔡卓越娘佯装出来的气质完全是天壤之别。
只是那啥,她怎么感觉那个叫阿哲来的男孩声音有些熟悉,再走两步,才一看那男孩的侧脸,她就顿时明了了,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集市上仁和堂的少东家啊!
不过上次听那叫钱来的学徒的语气,这阿哲什么的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怎么今儿落到了这种地步。
那男孩的装扮虽说仍是一身贵气,整个人的气质也依旧是温润如玉,但那脸上的疲倦之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恍惚是几日几夜不曾休息过一般。
只听那妇女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ldo;阿哲,你忙了这么些日子,该休息休息了。&rdo;声音忽地变得戚戚然,&ldo;要不是为娘,你也用不着这样劳累。&rdo;
那叫阿哲的男孩子安慰道:&ldo;娘,您在,就是我最大的支柱。&rdo;似是下定决心,目光坚定的道:&ldo;娘,您放心,总有一天他们夺去的我会夺回来。&rdo;
妇女微微一愣,旋即道:&ldo;只要你莫太累了便是。&rdo;她看着自个儿的阿哲几日的奔波劳累不曾停歇,心中说不出的心疼,可怜她没有本事,帮不上任何忙。
招弟听着两人的对话,脑中竟是自动补充剧情。
肯定是大家族争斗,这孤儿寡母的没有任何势力,败北后被赶出了家,才有了今日这迁家之事。
殊不知,她的猜测竟是全对了,只是剧情补充不够完整罢了。
许是发现了招弟这么个外人在,妇女低声咳嗽道:&ldo;上车吧!&rdo;
阿哲搀扶妇女上车的时候也注意到了招弟,只是那么一瞬,他便记起了招弟。
…
马车走了。站在原地的招弟愣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反应过来方才那叫阿哲的投来的是什么眼神。甩甩脑袋干脆不想,就从小路下去,往家去了。
……
招弟仍旧不死心的说了好几日要种植药糙的事情,但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不行。她甚至是有一些想放弃的念头了。
这日晚上用完晚饭,趁着刘氏收拾碗筷的时间,她再次旧事重提,&ldo;爹,您再考虑考虑吧!&rdo;她知道劝说娘是达不到最终目的,干脆就忽略掉了娘的那一关,直接劝说爹了。
田光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道:&ldo;二妹,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家里本都没有多少地,连一年的温饱都解决不了,哪可能把地给你玩…&rdo;
谁说她拿地来玩了,她拿地来是种植药材挣钱的。到时候肯定比种庄稼划算,而且还不是一点点划算!
&ldo;爹,这…&rdo;招弟暗暗着急,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可就这么的叫她放弃种植药材又有些心不甘,&ldo;爹,那您能不能帮忙开垦一块地出来…&rdo;
&ldo;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哪有那么些闲时间来做这腌臜事。&rdo;田光明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定了。
招弟这下是彻底的死心了,一张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她有些生气的转身把脚上的鞋一蹬就趴上了床,一没洗脚二没脱衣服,就直接埋进了被窝里。
看着招弟一气呵成的动作,众人愣了愣,因为他们是好久都没有看见使性子的招弟了。而这使性子的方式倒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要是有什么不合她招弟的心意,她就直接就地打滚…
田光明有些头疼,朝刘氏使了使眼色,刘氏装作没有看见偏过头去,心道:&ldo;你自个儿弄出来的麻烦你自个儿去解决。&rdo;
田光明蹙眉,坐在那儿没有动弹,他对于哄孩子实在是不在行,干脆就不出声,想着孩子不过是一时气,过了今儿就忘了…他倒是忘了招弟这几日的行为了,哪像过一日就能忘记的?
招弟埋在被窝里,半响见都没有人来搭理她,心中更是生气了…
…
翌日,招弟才起床看见才挑水回来的田光明冲着她一笑,却没有丝毫表情,轻哼一声转身就进了厨房。
田光明猛地一愣,脚步停下来,水桶里的水荡了些许出来,隔了一会儿终是摇摇头笑了笑,看来他的宝贝闺女记仇得很呢!
挑水进厨房,没有放下桶,把桶往水缸上一倒,清冽甘甜的井水哗哗的就倒进了水缸,再一倒,动作放缓了一些,因为水缸快装满了。
冬日,一般是早晨挑两挑水,而夏日用水量大,一般就是早晚各两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