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常年游走在权力之巅的精准而无法言说的微妙警示。
她很快的就能做出正确判断。
在音律之争开始前,秋女应邀,去了汾坷的院子里。
浩荡连绵的神力铺开,形成一个倒扣的碗状的灵力结界,秋女一进去,涟漪泛起,又很快恢复了原状。
秋女曾听人提起过,十三重天的神君,或多或少都喜清静,独来独往惯了,对不亲近之人,决计是不往来的。
因而外面这样热闹,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却依旧安安静静,与这样的喧嚣盛况格格不入。
汾坷这,就更清冷些。
秋女身子还未彻底好透,觉出些冷意来,不动声色紧了紧自己肩上披着的轻纱。
有人推开门,走了出来。
秋女眼瞳微缩,阳光打在树隙间,散成七彩的琉璃光泽,软软地撒在人的身上,像是镀了层朝气的橘光。
这样的氛围中,脸庞上每一条棱角,都不觉柔和下来。
秋女就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正面与传闻中战力不凡的汾坷神君见面。
两两相望,又很快礼貌地别开了目光。
秋女咳了一声。
汾坷比了个手势,声音不同于蒲叶,说话时更清朗些:“女君坐下说话。”
秋女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很淡的弧度来,她依言坐到了椅子上,问:“十三重天的神君们都如此客气吗?”
一个叫仙子,一个唤女君。
汾坷像是知道她与蒲叶相识,并没有多问什么,略略聊了两句,两人的交谈内容,便落在了此行的重心上。
秋女对他和夙湟的事略有耳闻。
很快的,两人就定好了明日澄清的时的说辞和言语。
格外的顺利。
两人都被这段乱扯的姻缘扰了许久,因此谈到最后,言语之中,皆透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意味。
秋女没有多留,起身告辞。
但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同为美人榜前三的夙湟见面。
秋女笑着同汾坷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后,飘然远去。
离开汾坷的居所后,秋女的脚步顿了顿,她遥望西边的山头,与初生旭日齐高,雪兽载着她,像是载着一片云,叮当的脆响跟了一路。
秋女侧坐在雪兽的背上,裙边卷到雪白的脚踝上,流云一样的颜色渐渐的转变为了绯丽的红,她的容颜再搭上这一身红衣,耀眼夺目,足以让世间女子自惭形秽。
她拨弄着雪兽软乎乎的耳朵,长指点在自己的脸庞上,声音很快散到风中:“听说,越清冷自持的男人,就越喜欢颜色姝丽的美人。”
“我瞧着,好似也是这么个道理。”
雪兽十分人性化地侧首蹭了蹭她的手掌,像是无声的附和。
秋女嘴角的笑意更浓些许。